很多时候,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做出种种身不由己的选择,被时代浪潮所裹挟,被国家大势所左右,被生而富贵或贫穷的命运丝线操纵,虽竭尽全力挣扎,成功与失败、分与合的果依然受到运气所颠倒。
夜色苍茫。
吕布、典韦、关寿等还沉浸在西域姑娘的异域风情之中,使出浑身解数,追求那弯弯的睫毛露出的笑容,追求那一对小酒窝,追求那胡旋舞时一起旋转、合一、滚到一起。得手后用尽浑身气力,蹂躏那羊毛绒下带着奶香味的洁白女体。
芙蓉帐暖夜**。
刘备却孤枕难眠,对有若后世迪丽热巴、古丽扎娜的楼兰姑娘、西域美人视若不见,不仅因为拓跋伽罗的醋意,更因他很冷,不是西域沙多热量挥发快,而是人性冰冷入心、夜黑如雾迷眼。
臧旻对南单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食则同噐,坐则同席,让其部下享受与汉兵相同甚至更好的待遇,更宽松的军事纪律。刘备也有学有样,以为只要多给财富、权力、金钱、美人,同时加强情感沟通,现在可以使于夫罗、吕布、典韦、关寿等与自己亲如兄弟,以后一定也可以。
然而南匈奴王的叛乱和之后的逃离,如同一记响亮的光,给了臧旻很大打击。于夫罗的阴谋不轨,也给原本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刘备当头闷棍。
南匈奴单于生而处于大汉“狼圈”之中,名为单于,实如王、候,成为“犬”仿佛命运。南单于与于夫罗等服从、从属于大汉天子的信念,即使在面对数倍鲜卑敌人时,生命如朝露,随时可能消逝,依然没有动摇过,也没有从狼圈逃出的迹象。
当是时,谁人不夸匈奴是好样的。
然而,在阿尔泰山东北麓,一旦有突破王、候命运,成为真正独立大单于的机会,南单于立即牢牢抓住,从汉朝的狼圈翻越而出,对原本的主人反戈一击。
臧旻只能归结于南单于狼性未改、野心未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软禁的于夫罗却站在相反的角度上,向刘备表示这何尝不是一次救赎,一次与命运的抗争!即使逃出狼圈有很大风险,即使回到草原要面对群狼的竞争,家养狼未必是草原狼王的对手。即使成功为王,失败膏黄土。。。
从南单于的背叛,刘备唯一的收获是学到一个道理:人是不同的,品德不同,爱好不同,价值观不同,追求的目标不同。不同类型的人,在利益面前会作出不同的选择。
太守府上下皆惊。刘宽调来公孙瓒官籍,见他屡立战功,杀敌无数,知道不是夸夸其谈之辈,又见他俊美异常,就越发喜欢。
几天后在太尉刘宽、辽西太守赵苞举荐下,公孙瓒成为孝廉,入雒阳为郎。
幸福来得太突然。公孙瓒如在梦中,在卢植提醒下,准备了厚礼,专程去感谢赵苞。
赵苞问的第一句就是:“如此厚礼,你钱哪里来的,贪污军饷么?”
公孙瓒白脸一下就红了:“府君,绝无此事,钱是。。。借来的。”
赵苞见他支支吾吾,越发怀疑:“到底哪里来的?来路不正我可不收!”
公孙瓒:“同学刘德然借给我的,其从兄刘备与我是过命的交情,天上人间是他们的产业。我与刘备并一起打过仗,一起做过生意,我救过他,他也多次从我这借辽西骑兵。”
赵苞:“你武艺很高,很会用骑兵么?”
公孙瓒挺起胸膛,豪气干云:“别的不敢说,辽西一郡,少有骑射在我之上者,就是鲜卑乌桓的射雕手也少有是我对手。”
当即让公孙瓒演练,赵苞属下众人,没有一人自认为比得上一半。赵苞大喜:“果然厉害,可比飞将军李广!这次去边郡,非常需要你这种忠诚勇猛之士!我定然重用你!”
公孙瓒将信将疑回去了,他理解的重用,多半就是让他回郡里领兵,或许还是做司马。
第三天,太尉府就通知公孙瓒,刘宽征辟他任兵曹掾。公孙瓒喜出望外。
在太尉刘宽手下干了几天,刘宽既通知他,我已经举荐你为辽西属国长史,快去就任,守好边疆,切勿辜负我的信任。
辞别了太尉刘宽,尚书卢植,岳父刘其,公孙瓒跟着太守赵苞,去辽西任职。一路上只觉得如在云中:一个月之内,从太守东床快婿到犯官家属,从郡司马到流放日南,从辽西到雒阳,再到荆州,再回辽西,行程怕不少于万里!从白丁到孝廉,从太尉属吏到外放辽西属国长史,升为六百石的中级官员。
一个月之内从山峰到谷底,又从谷底到山峰,福祸相依,起伏相随,人生的际遇,岂能完全预知!公孙瓒不由想起一句话:时来天地皆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