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谢敬丰站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地上的人哭的很伤心,他这辈子都没有像他这样狼狈的哭过。他茫然的看了一圈身边的侍卫,一个个的都跟他同样面露茫然,都被谢文文突如其来的大哭搞得意外又无能为力。
他如此悲伤,叫方才对他动过手的人都无不露出不忍之色。
他们只是帮凶,真正的行凶的人是谢敬丰,所以,跟他们没关系。
谢敬丰一时间找不到奈何的办法,听着他悲恸的哭声心里慢慢的发虚。
原本的趾高气扬这会儿只剩下了手足无措。
他的哭声让谢敬丰觉得自己是个欺负人的恶人,虽然的确是这样,但他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他想让他别哭,自己听得瘆得慌,他欺负的人多了去了,可那些人除了对自己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当然也不乏痛骂他的,可也还是头一次有人被自己欺负哭了。但对方正伤心着,显然的是不会搭理他,看他伏在地上哭的忘我,浑身上下像个才从井里爬出来的水鬼似的。
这会儿原本要警告他的心思也没了,讪讪的赶紧领着人跑了。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时间悲从中来,哭的不能自已的谢文文根本没有空理会谢敬丰的去留。
他匍匐在地上,任凭自己放肆的流一回泪,若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撑着表面的体面让自己再扮演一个风度翩翩的谁。他这辈子,只有这段日子才是为自己而活,以前无论何时,他都是为了谢氏人而活,受过的苦,受过的委屈,都因为那个身份,变得理所应当,可如今,他都不是谢敬敏了,为何还要受他们谢氏人的委屈?只因为,他多年来的如履薄冰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足为惧吗?
谢文文想笑自己的愚蠢,是多么蠢才会在心底保留一丝希望,以为,会有人在意自己,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可今日的下场,无疑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谢氏从不缺子嗣,能够继承宗庙的也从不会是他,谢氏的骄傲也不是因为他,谢氏的未来也没有人想过他,总而言之啊,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用以与珍珠作比的鱼目,他早就该想到的。
他从不会是那个被选择的人。
幼时父母常拿兄长为榜样,日日对他耳提面命,无论他多努力在他们眼里都比不上他,可他们从未想过,时年兄长已至舞勺之年,四书六礼全全皆识,君子六艺全权皆长,而自己,不过初开蒙,连四书五经都读不全。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谢敬捷,会不会是第二个王府的骄傲,毕竟那时候,他从未想到自己的余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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