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玉在前,瓦石难当。
他曾也试图用自己的叛逆博取父母放在兄长身上的视线,至少分他一点关心,那么他也能乖一点。
可是,他的顽性在他们眼中是顽劣不堪,是玩物丧志,是永远都比不上谢敬捷的蠢材。
他被夫子夸赞敏而好学,他被武师夸赞将来是个练武的好手,可这一切,都赢不来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不做一个像他兄长那样的人,他会逃课,会捉弄人,会收敛不住脾气,逐渐的,他们都说自己是个混世魔王,可那又如何,他从未标榜自己是个乖巧懂事的人,他不是谢敬捷,也不会去做下一个谢敬捷。
可那个时候,家人还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但自己是不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就见了真章。
他觉得自己已经忘记的差不多王府里每个人的模样了,可他离开的那一天,他却清晰的记得每一个人的神情,好多人都在为了自己而哭,就是父王,都面露不忍,他拉着自己说了许多要他懂事要他听话的话,依依不舍,似不放心自己的离开,他分明看见父王的眼眶红了,可他想不通,为何,那时候的他们却在骗自己。
这个疑问困扰了好许多年,至今不解,却也半知半解。
无外乎就是因为不被重视,是而能被放弃。
不知道哭了多久,这本就人迹罕至的巷子自从谢敬丰走后也没有再来一个人,或许是有人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人人绕道而行,不敢惹上是非。
他哭着哭着就呛了唾沫,又难受了许久,最后一个人闭着眼睛仰面倒在地上抽噎,恨不得这辈子就这么算了,直到听着耳边传来刘小天关切的声音。
“文文?文文?谢文文?”
声音很真实,谢文文依稀还能感知到他对着自己耳边唤的时候热气洒自己的肌肤上。被人撞见了自己不堪的一面,谢文文没想过躲,也没有任何解释。
他没有睁开眼,胳膊还横在眼睛上,那片袖子原本的水渍混合了数不清的眼泪,斑驳的痕迹。
他置若罔闻的说:“我不想管北境的事了,他们是好是坏又跟我什么关系呢?”他心里难受,像是被什么打碎了又并做一团揉了进去,他有许许多多的委屈不知当同谁讲,从来都是一个人压着,所以刘小天出现了,让他原本已经平缓的心情此刻又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感伤。
他想诉说自己的委屈,想让别人自己,他的难过。
他想要的,是一句认可,也是一份关切。
可是,从未有人问他,在游京过的好不好。
他自认为奢求的不多,却发现他想要的却很难实现。
刘小天蹲在他身边,神色复杂。
找到谢文文后,发现他躺在地上,刘小天还以为他又昏倒了,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病犯了。正是着急的想着主意把他弄出去的时候,这会儿突然听到他说了句很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刘小天一时间很难懂。
“你在说什么?”
谢文文的胡言乱语让他不知道该庆幸他没晕倒还是该后怕他这精神的不正常。不过只要人没晕倒就好,不然他很难把他一个大活人弄回去,不过……谢文文浑身怎么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