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钱智林又来送书了。”
不知从哪一日起,秋雨就绵绵的下个不停,风里的寒意也越来越浓,不少屋顶和地面都长出嫩绿的青苔,倒是给萧瑟的秋天增添了两分生机。
宋挽蘸了墨汁,继续凝神书写。
第二个话本子她已经写了大半,再过几日应该就能写完,到时再修改誊抄一遍就好。
白荷放了一碗热腾腾的甜汤到桌上,轻声道:“姑娘手冷了吧,不如先喝口热汤。”
“好。”
宋挽应着,还是写完了一大段才放下手里的笔。
手的确冷了,指尖还有点僵,宋挽捧起那碗汤暖了会儿才恢复过来,喝了两口汤,身子也暖和起来,她舒展了眉头,问:“这是第几次了?”
“已经第五次了,”白荷立刻回答,同时厌恶的皱眉,“钱智林送来的也不是什么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孤本,满大街都能买到,他便是要献殷勤,这也太抠门了。”
白荷在宫里也是见过世面的,钱智林这般死缠着宋挽,只想空手套白狼的行径实在叫人不耻。
宋挽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又喝了口汤说:“去把书拿进来。”
“姑娘!”
白荷惊声叫道,连她都看出来钱智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宋挽收下这书不是会落人把柄?
宋挽被白荷的反应逗笑,弯眸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去吧。”
白荷不大甘愿,小声说:“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要收拾一些恶人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名声,那姓钱的如此行事,奴婢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宋挽笑盈盈的问:“我还有什么名声可搭?”
白荷皱眉想反驳,宋挽敛了笑,淡淡的说:“他执意要送上门来找死,我若是一直把人拒之门外岂不是显得太无情?”
说这话时,宋挽的眼睑微垂,这几日养得圆润些的小脸浮起些许杀意,白荷到嘴边的话咽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听到宋挽说:“态度好点,记得替我谢钱公子好意,最近天气寒凉,让钱公子回去熬些姜汤驱寒。”
“是。”
白荷按照宋挽的吩咐关心了钱智林一番,钱智林离开的时候步伐都是飘的,好似已经俘获了宋挽的芳心,得道升仙了。
白荷恶心得用帕子把他送来的书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才拿给宋挽。
宋挽瞥了一眼,果然是很寻常的四书五经。
宋挽没碰那书,让白荷寻来火盆直接把书烧掉。
接下来几日钱智林日日都会冒雨来给宋挽送书,宋挽让白荷全部收下,却没有出去见钱智林一次。
没多久,刘氏便坐不住了,到主院直接质问宋挽:“你和智林是怎么回事?”
宋挽刚把第二次的稿子修改装好,闻言一脸无辜,问:“舅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次夫人生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钱公子了。”
“胡说,那小子被你勾了魂,日日借着探望莺莺的名义来给你送书,你还敢说没有见过?”
刘氏的语气很是气愤,好像宋挽是那会食人精血的狐狸精。
白荷替宋挽辩驳:“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雨,姑娘哪儿也没去过,舅夫人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刘氏不理会白荷,瞪着宋挽警告:“岩廷不在,你最好安分点,若是闹出什么丑事,谁都救不了你!”
刘氏扔下狠话离开,宋挽把写好的稿子揣进袖袋,对白荷说:“时机差不多了,明日陪我出府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