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反问:“不然你以为在城门未破的情况下,那位大人是怎么死的?”
“……”
屋里一片死寂,宋挽问得太理所当然了,好像杀人的不是顾岩廷,而是她自己,那妇人不敢和她对视,慌乱地看向薛定海,想要寻求支持,却见薛定海的脸已经成了酱色,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宋挽继续说:“战事当头,权责划分不那么明晰也很正常,现在朝堂上下,最关心的就是这场战事能不能打赢,如果薛大人和祁州校尉真的有能耐,朝廷就不会另外派人到祁州领兵,事到如今,薛大人还没认清楚形势吗?”
既然薛定海不想顺着台阶下去,宋挽也就不给他留面子了,直白的挑明情况。
薛定海皱眉,不认为宋挽一个妇道人家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而且宋挽爬床那些事他也是听过的,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说:“这些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插嘴。”
“那你是在找死!”
顾岩廷厉喝一声站起来,宋挽及时拉住他的手腕,免得他真的把薛定海怎么样。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起来,那妇人吓得不敢说话,宋挽的神情依然柔和,温声道:“今日是孩子的满月宴,大家坐在一起也只是闲谈几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莫要动怒。”
宋挽来打圆场,薛定海又要哼哼唧唧,宋挽抢先道:“近些年没什么战事发生,朝中不少大臣都觉得军需过大,人员冗杂,想要裁员减需,薛大人身为一州州府自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此事应该也会引起大人的警惕才是,朝廷不养闲置的兵马,也不会想养无用之人,宋家、卫阳侯府还有远峰郡那位校尉大人都是前车之鉴。”
宋挽一连举了三个例子,成功将薛定海的哼唧堵在喉咙。
这三个例子原本是没有多大关联的,但从宋挽口中说出来,薛定海才发现宋挽和顾岩廷,是一直游走在这三桩大案中却又安然无恙的人。
那位校尉和宋家就不说了,卫阳侯府可是皇后的娘家,如今连太子都换人了,他一个州府人脉再强能强的过皇后?
两相对比,薛定海立刻觉得自己在顾岩廷面前的表现过于狂妄了,顾岩廷在瀚京的确没有根基,但这不妨碍他从一个小小的千户长做到瀚京校尉,这次更是力压秦岳和他,成了祁州的援兵统帅。
圣旨他也是亲眼看到过的,朝中那么多武将都没有被任命,顾岩廷这次大战再获胜的话,必然会获封将军,品阶到他之上,到时就该他求顾岩廷高抬贵手,不要把他在祁州松懈懒散的事在御前上奏了。
想通这一点,薛定海的脸色变了,他敛了不满,冲顾岩廷讨好的笑笑,还没服软,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甲衣的将士飞奔至厅外跪下,大声道:“薛大人,远峰郡危,陶郡守已战亡,郡内百姓正在往祁州撤离,请立刻带兵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