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州府这个职位的人,在瀚京都是有人脉的。
薛定海当年也算是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少时是叶相的门生,及冠后,也曾在国公麾下从过伍,他的本家在瀚京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所以他敢放任自己的女人这么跟宋挽说话,看轻顾岩廷。
有薛定海在旁边撑腰,那妇人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宋挽与人打交道也不少,没有因为妇人的话生气,温温和和的看着那妇人,柔声道:“凡事都有因果关联,夫君并没有让人在城里乱抓人,只是随军的大夫不够,药草储备也不足,这些都是必备之物,马虎不得,祁州到底是薛大人的地盘,若是薛大人愿意亲自出面当然最好不过,但薛大人爱民如子,狠不下心来,就只能由夫君出面做这个恶人了。”
宋挽没有直接给薛定海扣一个玩忽职守的帽子,还给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他爱民如子。
宋挽给足了薛定海面子,那妇人却以为宋挽是在刻意讨好薛定海,勾唇冷笑道:“大人是祁州的父母官,当然要为百姓谋福,现在城中百姓对顾校尉怨声载道,还说要联名写血书弹劾顾校尉,顾夫人难道不怕自己夫君仗还没打赢就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这便是在直白的威吓了。
等妇人唱够了黑脸,薛定海假模假样的开口:“我知道岩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昭陵,血书我会让人拦下,岩廷不用担心,只是日后行事莫要如此冲动,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薛定海打得一手好算盘,既卖了顾岩廷一个人情,又变相的以长辈的姿态教训了顾岩廷一通。
说完这番话,薛定海脸上露出笑来,这些时日的憋屈一扫而空。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却听到顾岩廷用冷沉的声音说:“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不是三年前的我。”
这话听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友善,薛定海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顾岩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岩廷好心的解释:“三年前的我来到这儿,第一时间就会砍了你的脑袋!”
顾岩廷的语气狂妄,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薛定海感受到杀意,顿时后背发凉,而后重重放下茶盏站起来怒道:“顾岩廷,你好大的胆子!”
杀害朝廷命官,可是蔑视王法的死罪!
顾岩廷稳坐如山,抬眸看薛定海的时候,一身的气势仍完全凌驾在他之上。
薛定海方才的得意烟消云散,气得要命,宋挽适时开口说:“薛大人,三年前我夫君只是军中的千户长,若他没有足够的胆识,如何能踩着远峰郡校尉的肩膀在整个昭陵扬名?”
宋挽的声音依然温和柔婉,像是冰雪消融后的潺潺流水,清润透彻,却冷寒如冰。
那妇人听出宋挽的意思,想也不想直接问:“你难道想说三年前远峰郡校尉就是被他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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