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读书人,可也是人,有老母妻儿需要供养,如果为追求所谓的风骨,不顾老母妻儿温饱生死,那又算什么?’
‘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张瑞安眼眸深邃,思绪发散地想着,在马车粼粼声中回到了府邸。
进门,管家过来:“老爷,有一封通过诏狱锦衣卫渠道的淮安来信,是方子敦方大人的。”
“哦?速速取来。”
张瑞安来到书房,读了方临这封信,神色复杂:“是了,那个董侍郎和方大人是结义兄弟,这次大案中被抓入诏狱……唉,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上月大案,五十三名官员上书死谏,欲要对魏忠贤杀之而后快,可最终是魏忠贤化险为夷,自然要反攻倒算。
要说,魏忠贤对那份名单之人,可是恨之入骨,再者,这是政治斗争,也从没有脉脉温情可言。
当然,名单上的目标有大有小,若是小人物,他自己做主就可保下一命,可董祖诰不同。
董祖诰座师、也即岳丈——陶承弼,可是此事牵头两位大学士之一,董祖诰自身,如今也是吏部侍郎,正三品朝堂大员,这目标太大了。
张瑞安踌躇良久,感念当初方临救命、赠银之恩情,最终还是决定接下这桩麻烦事:“此事须得谋划一二,不能欺瞒设计,以魏厂公性情,若是如此,必然后患无穷……不如,送上礼物,选一个魏厂公心情好的时机,坦诚相告……”
……
次日,张瑞安来到一处园子外,经过通禀后,得允进去,去见魏忠贤。
插一句,这处园子,正是当初魏忠贤从米万钟那里求而不得的园子。
——米万钟,这个董祖诰的友人,哪怕当初罢官后,也还是没能躲过,在天顺三年大案中,被魏忠贤手下人寻由头牵连迫害,这处园子也被手下人拿来讨好魏忠贤,落入了对方手中。
由此可见,魏忠贤对大夏有着功绩是真的,但对一些无辜之人迫害同样是真的。
也别说是什么手下人自作主张,手下人做的事情,魏忠贤背一份锅不是应该的么?更别说,魏忠贤知道后,也没说什么,欣然笑纳了这处园子,一定程度上鼓励、容许,可见咱们这位九千岁,道德底线是有,但说真的,也没高到哪里去。
不过,世上的人、事不就是如此么?善与恶,黑与白,从来没有那么非此即彼、泾渭分明。
话说回来,张瑞安见到魏忠贤时,魏忠贤正在赏玩红珊瑚树,乃是高七尺的红珊瑚树,还是三株!
要知道:史书中石崇斗富,拿出的最高的珊瑚树,也不过三四尺而已,虽说时代在发展,发现的奇珍异宝在增多,但这也极为恐怖了。
管中窥豹,也可见魏忠贤之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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