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是在哪儿集权又是在哪儿分权了。”孙露意味深长的说道:“朕既是商贾出身就举个船行的例子吧。众所周知船行的船队必须服从旗舰的命令。同样的在单艘货船上船长也拥有绝对的权威。因为对海上航行的船只来说模棱两可的命令就如同未知的暗礁一样危险。而船行董事会则须要做出购买哪儿一种类型的船只确定哪儿条路线和哪儿个日期要求多少价格如此等等的决策。由此可见船行董事会的决策环境是完全不同于一艘船运作的环境的。在航行的层面上就只有微不足道的和很少的决策需要做出有效执行是头等的大事。为了确保这一点等级化的秩序是必不可少的。在船行的层次行政和政策是混合在一起的。就政策而言等级化秩序的自足性就要差得多。因为其注意力必须转移到股东、顾客和公共口碑之上。”
“陛下的意思是说直接操作的行动和确定总体目标以及整体策略的行动是有区别是吗?”王夫之若有所思的接口道。他似乎已经有点明白女皇的意思了。但好像又缺少了些什么。
“不错这正是朕的意思。将这个道理放在治国之上就是政策的执行与政策的制定是两会事。因而朕所说的‘宪政’其实就像是一个由互相作用的势力组成的蛛网。国家行政部门在行政运作上依旧是逐级服从的体系。以保证行政机关有效的行政效率。而公共政策的形成则来自于这些互相影响的势力。”孙露悉心地解答道。其实中华帝国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朝着这样一个方向展了。而孙露作为君王在控制帝国的过程当众亦逐步感受到了这其中的规律。
“嗯陛下所言甚是。集权乃是我朝所长而西人的分权也确有优点。正所谓取长补短才能避免治国时‘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弊端。”陈子壮抚摸着山羊胡须点头附和道。
“好个取长补短!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政府在其制度或运作模式上是一模一样的。所谓的治国之道便是对各国、各朝制度运作的总结。在汲取前人经验的同时结合本国本朝的情况加以糅合。朕希望我朝也能总结出这样一套治国之术这既是为了适应我朝的新形势更是在为子孙后代留一份珍贵的经验。”孙露颔道。
“可是陛下这分权对抗一说毕竟源于欧洲我朝的百姓又是否能理解呢?”杨绍清略带担忧的问道。从以前和孙露的讨论来看他现后世的国人每每提到宪法、民主等等之类与中原截然不同的事物之时总要提起开启民智。仿佛不开启民智这些东西就不能被中原所接受。现在孙露当着陈子壮与王夫之的面如此详尽地介绍了宪政。无疑是已经下定了要在中原实现宪政的决心。可现在的中华朝的民智真的达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面对杨绍清的疑问孙露又何尝不知他心中所虑。事实上这样的问题她本人也不止一次考虑过。不过对于民智一说孙露有着自己的一番看法。却见她不以为然的坦然一笑道:“朕说过宪政是一种治国之术是控制国家的方法。正如船行的董事会为船行的生意做着各种决策而船行的伙计、水手却并不一定明白船行建立董事会的道理。他们更无须了解董事会的决策过程。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服从自己上司的命令干好活拿工资而已。”
女皇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同的是陈子壮与王夫之正在消化女皇的‘宪政之道’。杨绍清则是在回味孙露有关船行的工人更无须了解董事会的决策过程只需干好活拿工资的说法。真是这样吗?那工人(平民)的福利又该有谁来保障。船行有工会那朝廷呢?就在他们思略之际远处的草坪上由皮筋带动的木制飞机模型已然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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