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言不由暗自道来,而他身边已经横倒了一地浸泡在血色中的尸骸,而持牌挡护在他身边的也换过了好几茬人了。
然后,这些亦是剧战不下的官军就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突然就在混战中开始纷纷交替掩护着脱离接触,而慢慢拉开距离退缩到了阵列当中去。然后,这些原本悍战难挡的官军甚至放弃了对射,而忙不迭的退让到了两侧当中去。
长街上奔腾的震动感伴随巨大的恐惧,再度笼罩了他的身心;那是已经在内城门外完成正对而正在小跑着加速,向着自己这边冲刺而来的官军骑兵。
虽然因为地形空旷有限的缘故,他只能看见冲在最前列的十几骑而已;但是那种紧凑如墙一般的持矛挺刀小跑冲刺之势,还是让他全身战栗发麻,而像是浑身过电一般在头顶上爆炸开来。
“快逃。。”
刹那间他身边的义军士卒当中,突然有人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爆发出一声怪叫;而彻底击穿了他所努力维持的士气临界点,转眼变成了不顾一切的躲闪和溃走之势。
“向着边上躲。。”
“退进巷子里去。。”
“快让开,爬到房上去啊。。”
随后就被裹挟进了奔逃之势的张居言,也在一边奔逃一边对着沿途散落和分布设垒的义军士卒狂吼道;
然而,在这些街头巷口挤成一团待机和候命的义军士卒,却是未必能有那么块反应过来的机会,就已经给紧随而至的官骑给撞进了群落之中。然后又片刻不停或是几乎毫无阻碍的,将其摧拉着冲垮撕裂开来。
偶然也有鼓起余勇的士卒仓促结成的战团和阵列,试图将当头的官骑给拦阻和截击下来;然后就随着那些被他们掀翻、拉扯下马的官兵一起,被后队的骑兵给毫不犹豫的一起踩踏过去,或又是撞翻、踹飞,刺倒在地或是钉死在墙面上,拖出一路长长的血迹来。
在此起彼伏的冲撞、踩踏和惨叫声不断炸响中,能够继续跟随在张居言身边的身影也是变得越来越少;就在他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之际,前路的视野突然就豁然开朗起来,却是已经跑大了接近城墙周遭的早市当中了;
四面而立弓弩手齐齐对准了这些奔流游走的官骑,几乎是毫无间歇的轮番攒射起来。而乘机退到一角抵墙重新结阵,却瞥见对方旗帜和服色的张居言,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几分。
就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测和想法一般的,从这处被可以清理过的早市边沿民家建筑当中,骤然如流星火球飞舞而至的火油罐和毒烟球,则砸落在了紧随而至这些官军弩士的后队中;
就在这漫天击坠爆裂的火团、烟云和人马嘶鸣之间,断然引燃和激溅起来大片预设的熊熊烈焰,而就将他们与长街当中后续跟进的大队官军步卒,给暂时隔断开来。
而在沿街的那些岔道和大小巷口当中,更是突然推出一辆辆插满尖刃和竹钉小车来,挤撞进这些后续跟进的大队官兵步队之中。转眼之间相对宽阔的长街之上,就重新变成了一处处新的陷阱和杀戮战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