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伏龙给困在两限房中,既愤恨,又懊恼。
“当初就不应该自投罗网!”
他心中懊悔,却又想到,若是死赖着不来,李白龙也必有后招,总会逼着他来到同文局,届时还是要落于罗网之中。
“这厮本就是要把我捉起来,总有办法的……”
马堂主在屋中踱步,愤愤然想:“他妈的,任由李白龙这厮出招,我若只是被动接招,总会上了他的恶当。对付这厮,只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就像鼓动漕工闹事、迫得他出面应对,以后就得这么打……”
只是马后炮谁都会使,眼下的这一重难关却难以抵挡。
“狗官随手乱打,却戳中要害……”
马伏龙心中焦躁。
“请二房、三房来开店”,于李白龙看来,不过是个玩弄文字的政治游戏,但对于大房来说,却很要命了。
花州的地盘是大房自行开拓出来的。
按照规矩,其他几支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踩进来。
然而龙头选举将近,朝堂道争又厉害,涉及教化同文事,连“六大派不得干涉皇道领地”的规矩都可以稍稍变通一下,那二房三房也可以用类似的理由说嘴……二房先不说,三房若有插手的机会,绝不会放过的!
但是。
别的地方都可以,唯独花州不行!
云公钧旨,亲点了花州作为那事的启动之所,要瞒天过海、因势利导,做下一件奠定漕帮千年之基的大事业,马伏龙参与其中,作为执旗者,要为这段注定留名史册、彪炳千古的历史写下第一行字……
——怎么突然就把二房和三房引来了!
其他几支在此,泄密可能性便剧增,以云公之谨慎,说不得此事便要暂缓或者改换地址……恐怕到了那时,就没有他马伏龙什么事了。
这是我的天命,岂能生生错过?
马伏龙咬牙切齿,心知此等重大事端,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必须将此事禀告云公,由云公进行干涉和防备……越快越好!
转身四顾,两限房中严锁密闭,防备森严,体内元炁空虚,他被关押在此处,已与云华堂隔离,只言片语也难以传出。
若是凌道人发现不对、再设法相救沟通,恐怕李白龙已经把招商引资的邀请信给送出去了!
一念及此,马堂主再无犹豫。
他静静细听,专注片刻,缓缓吸一口气,右手一拍胃部。
残存的元炁渗入,藏在胃袋中的珓月登时激活。
一股难以遏制的推力自腹中升腾,腹中的两半珓杯如游鱼般沿着食道迅速上行,他哇的一声,便将这材质特殊的两半新月吐了出来。
一对珓杯正好落在了手中。
胃中滚了一圈,珓杯竟不腐不坏,甚至半点污物也无,残留其上的一点液体顺着凸起的弧度滚落,一路垂到地面。
万云龙大哥的伟力,奇妙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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