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点头：“行，和那些孩子一样。你只要留在武校，我保证谁也动不得你。至于了结恩怨，这我得寻找一个契机才行。”

圣因师太颔首：“好，那我不打搅你疗伤。”有了今晚的观察，她知道陈程这个承诺的分量。她也没有再端着，自称贫尼了。

符敏仪此时说：“陈公子，师太的药有用，但只怕还不能完全治好你。”

圣因师太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马家骏：“陈大侠，要不要我帮你这个看热闹的人带走。”既然陈程答应护住她，她自然不介意帮陈程多做一点事。

马家骏瞪了圣因师太一眼，对陈程说：“我也替你疗毒。”

陈程表情古怪起来：“你又是为什么？”

马家骏大恼：“因为我是华辉的弟子。华辉你知道吗？最擅长用毒了。擅长用毒的人自然擅长解毒。”

陈程要不是手不能，少不得去挠头。他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马家骏为什么要替他解毒。

马家骏见他莫名的表情，语气颇为烦躁地说：“你不认识华辉？”

陈程摇头。不怕马行空说此人名气很大。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龙套。

马家骏更生气：“那他的弟子认不认识？”

陈程看向他，面色更古怪了：“你是说你？”

马家骏哼了一声：“我是说他的女弟子。”

此言一出，三个女子的表情都古怪起来。圣因师太直接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然后诡异地笑着走了出去。

符敏仪与程青霜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难言之意。

陈程大约知道对方的意思，只是他仍不太清楚马家骏说的是什么，有些好奇地问：“我真不认识华辉啊。你说的女弟子到底是谁？”

马家骏也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没好气地递给符敏仪，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李文秀！”

陈程恍然：“原来是她啊。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其实他对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记忆还挺深刻的。

马家骏大怒：“什么她怎么样了？要不是你，她怎么会现在这样？”

符敏仪的手颤抖一下，觉得圣因师太在此就好了。陈程听起来，也和长乐帮的堂主差不多一种人，能打死就打死吧。

陈程正色说：“马兄，你就别打哑谜了。说吧。你再不说，符姑娘都想杀死我了。”

马家骏稍稍平复一下：“你为何回来都不来哈萨克部落来看一眼。”

说起哈萨克部落，符敏仪有了点印象。说起来，那个地方还是她推荐去的呢。

陈程见他的气恼是真的，便将回程时遇到清军攻伐之事说了一遍。又说他们是如何被追入辽境的。马家骏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气消了一些。

他低声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哈萨克部落的时候，你是叫我计爷爷的。”

“要来是你？”陈程心想难怪觉得此人的眼睛看着眼熟，当然这计爷爷还用蜡烛给他下了迷药。

马家骏先说了他的解毒药用法。然后说了他与李文秀，还有华辉的故事。

华辉其实是个哈萨克人，汉名叫华辉，一直逼马家骏去杀苏鲁克、车尔库等人。马家骏被他逼得无奈，又不愿作恶，便出手打伤他，从此化妆成计老人，隐名埋姓。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又收养了李文秀。

他不是李文秀的真爷爷，也拿李文秀当自家后辈看。看到李文秀对苏普的单恋，心中自然是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李文秀拜华辉为师，又意外医好华辉的事，他一直不知道。直到看见李文秀出手对付陈达海，从李文秀的武功上才知道这一切。

陈程走后又两个月，华辉恢复哈萨克装扮，找上门来。除了李文秀，都认出了他，于是一起与他缠斗。结果华辉武功太高。打伤了除李文秀外所有人。最后马家骏帮李文秀挡下致命一击。华辉力竭而死。

在另一时空，马家骏就是因此死了。

但在这个时空，李文秀有陈程给的灵鹫宫灵药，保得马家骏一条性命。李文秀见到苏普和阿曼成双成对，师父已死，马家骏此时也不好意思面对大家，躲起来了。

李文秀心中落寞，又想起她在江南还有一个朋友陈程，于是独自回江南了。

等马家骏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是骆驼回来报信，清军大军将至。他们部落为了自保，并入了木卓伦的回部。马家骏既不想去回部度日，又想着他的“孙女”（或者是侄女），也回到了江南。

他本以为，李文秀回江南，一定会来找陈程。结果并没有见到李文秀，从此失去了她的踪迹。对此，他把所有怨念都发泄在了陈程身上。

只是谁也不知道，李文秀真来找过陈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