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没有人说话,只有叶落愈发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你……是谁,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认识?”
溯祺终于开口,声音沉寂。
几乎是瞬间,叶落的神情濒临崩溃。
花千骨情急,抬手欲解了她的定身术,被白子画按住。
“溯祺仙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溯祺不答。
“可解你心中疑惑。”
溯祺这才回头,伟岸身躯竟有些颤巍巍:“上仙当真?”
“自然。”
“嗯。”
他二人进了屋子,花千骨解了叶落术法,将她搀起。
“仙尊,我与师姐也要借一步说话,抱歉。”
“夫人轻便。”老仙者道。
叶落一直在哭,花千骨无法,只得等她情绪平复。
约莫半个时辰,叶落终于止住了哭泣,喃喃自语:“他真的……把我忘了。”
知道是一回事,亲身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想了他四百年,恨了他四百年,方才那一瞬都觉得不重要了,她还能再见他一面,死也甘愿。
可他却是不记得她,他问她是谁。
花千骨摇头,给她倒了杯茶:“我师父在给他解除术法,这是禁术,会有些耗时,但你放心,一定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溯祺。”
叶落自嘲的笑:“我原本的他的什么模样?他要掐死我。”
花千骨蹙眉,终于下定决心。
“叶落,我要把真相告诉你?”
“你终于要说了?”
“是,”花千骨深吸口气,“那天晚上……不是溯祺,甯曦给你下了药,那人易了容。”
将那天发生的事全部告知于她,叶落面上先是惊骇,再是痛楚与恍然,最后是心如死灰的苍凉。
花千骨握住她手:“我知道这很残忍,但……”
叶落打断她,声音平静:“这是事实。”
溯祺没有做错,他没有对不起她。
于情,她现在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原来他从未负她。
只是,得知真相的她,这样一具身子,怎么配再接触他。
列女传,贞节牌坊,她从小是被这样教育大的。
姑娘家的贞洁比命重要,她虽活泼,却从不与同龄男子有任何肢体接触,和哥哥们都避讳三分,如今……
是迂腐吧,可是仿佛信仰的东西哪里违背的了。
节烈,节字后面是烈。
“千骨。”她声音莫名显得空灵。
“嗯。”
“帮我……去看看还要多久好不好?”
“好,我去看看。”
花千骨转身步出房门,叶落眼底几分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