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花千骨是如何也睡不着了,脑里一片纷乱。
白子画阖着眸,不知是睡了还是在入定,花千骨不敢动弹,紧闭着眼躺在那里,四肢僵硬。
被他这么抱着,她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较之前却还是好了很多。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还是那样的目光,她在那样的目光下从来无所遁形。
她表现怪怪的,他也一定察觉。
多年相思,其实她不怕等,只要想到他总会回来。
许多话本里都有关于等待的段子,却没有哪个话本告诉她,终于等到之后该怎么样。
话本里都是圆满后便戛然而止,她却不是活在故事里。
已经圆满了,那么之后呢。
开心,狂喜,那些情绪她怎么可能没有,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她除了哭,说话都语无伦次,只是表露不出来。
自责与内疚像是心魔,早就萌了芽,用了七十九年时间长成参天大树,长在她心里,将他和一切温暖隔绝在外。
她也想扑在他怀里哭诉她有多么多么想他,却再做不出那副女儿娇态。
七十九年,老天眷顾她,他只走了七十九年,比她预想的短太多太多。
可七十九年又太长了,长到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力只会和他撒娇的小女孩。
大概回不去了。
心态不提,她依然幸福的想哭。
纵然性情变了,爱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