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这样吧!咱们便静静看着他起高楼,看着他楼塌了!”
当杨念风尘仆仆赶回杨府时,距离水陆大会召开的五月初五已没有几天,洗漱一番后他便去了归楼。
老爷子依然还是那副老样子,只是今天楼里却多了个客人,与他对弈者正是杨念曾见过一面的老头。
老爷子的好友大夏首辅黄元清。
杨破蛮见他回来,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脸上却只是淡淡看了眼,便不再理会他。
倒是黄元清见着杨念却是高兴万分,连声埋怨着这么久从来没曾去他家拜访过,可是瞧不上他这个老头子,杨念连道不敢,只是这些年初入山门修行,这几年忙着垒实根基,委实没能抽出时间。
“好了、好了,你老小子莫不是快要输了就搞这些鬼名堂!”
杨破蛮见着黄元清还在那里不依不饶,立即就在那里吹胡子瞪眼,老大不高兴。
人说隔代亲,这话一点也没错,估摸着他当年对自家儿子都没这么在乎过!
黄元清笑笑用手指了指他,也不拆穿他那点小心思,顺手放下棋子,见两人又专心开始下棋,杨念也不敢打扰,静静在边上看着。
一局收官,杨破蛮冷不丁道:“黄老头,你可知杨念这小子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黄元清手一顿,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了,你这老东西又何必为难老夫?陛下再如何不如你意,那他也是大夏九州之主,是整个夏人的皇帝!”
“更何况,说他昏庸不堪、胆小善忌,心怀不满者大多是你们这些武者、修行人,你去那乡下田间、市里街坊处听听,在大多数普通夏人心里,崇文帝抑武修文,尊孝重礼,又何尝不是人人称赞?”
“念哥儿既然能安然回来,那就说明那白狼秘使只怕是凶多吉少,可对?”
“可尔等这般做法,真能起到什么作用吗?那北荒白狼族只要有心会盟,那所谓的使节,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能全数杀光?”
他这问题,稍有脑子都能想得通透,问题根源没有解决,光杀了使节有屁有,可没想到,杨破蛮在旁大点其头,一副这想法深得吾心之感。
他目瞪口呆,艰难扭头看向杨念,见着他竟也是副点头称赞的表情!
他养了几十年的心气也被这两爷孙气得七窍生烟,感情这杨家的人脑子全长在修行上了么?
不对,这俩爷孙在调侃他呢!
明白过来的黄元清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杨破蛮见他真生气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半响后才道:“黄老头,莫非你觉得老头子这么多年躲在这归楼,脑子便傻了吗?”
他正色道:“老头子当然知道这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是想告诉那败家子,人心不可欺、军心不可辱,煌煌大夏几千来的声气不是给他用来玩什么阴谋诡计的!老百姓当然都夸他好,可你扪心自问,到了咱们这个身份地位,能光只考虑修养生息、和睦共处么?”
“难道这大夏天下便真得安如泰山吗?难道那些妖物精怪改吃素呢?难道北荒那帮杂碎会改认夏人做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