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看了眼沈芳,眼神不漏痕迹地扫了一眼她身后,顿了下,脸上微微泛红,太子不留痕迹地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跟魏婴寒暄了几句。
奇怪的是,刚来时候的魏婴看起来还很洒脱,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似乎有些拘谨,束手束脚。沈芳心下纳罕,没等想明白,就听太子嗤笑一声。
「醉翁之意不在酒,孤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回头再聊。」说着,率先离开了。
等到太子身影消失不见,魏婴才深呼吸了两下,朝着沈芳迈开了步子。
不知道为何,看着魏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沈芳下意识有些紧张,心想,他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沈芳仔细回想了下,虽说小时候有一起逃荒的经历,可那时候她和谢瑾瑜在一起的时候多,魏婴被人抗走了啊。
一起经历磨难的是她和谢瑾瑜,和魏婴虽说是交好,也没有那般要好吧……
虽然说自己长得……还算可以,可感情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芳心里一时之间想得有点多,正犹豫应该怎么拒绝,怎么说她已经心有所属,才不至于落了魏婴的脸面。
就看着魏婴直勾勾地走向了她——身后。
「思暖,你……还记得我吗?」魏婴整个人都有些守住无措,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当年你家出事,我爷爷想要搭救的时候,他身体已经不好了,下不来床了,等我们想去搭救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不住……这些,这些年,你受苦了……」
净空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扒拉着佛珠,手指节捏得发白,她声若蚊呐「我,我知道……当初魏大人劝过祖父……只是祖父心意已决……不怪你们家……」
沈芳眼看着自己自作多情闹了乌龙,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的八卦之心如同星火燎原之势,她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咳,光明正大地偷听。
「你我还有婚约在身,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魏婴挺直胸脯保证道。
樊思暖却摇了摇头:「不作数的,不过是儿时的戏言而已,我也早就放下了。」
魏婴激动了起来:「不,怎么会不作数呢,我爷爷亲口跟我说你将来是我的媳妇!」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他祖父突然犯病,晕倒在地昏迷不醒,全家乱成了一锅粥,等他得到樊家出事全家流放的消息,前去搭救,还是去晚了一步……
樊思暖脸上两行泪缓缓落下,一语不发。
魏婴看着她哭,眼眶也跟着发辣,眼泪也夺眶而出。
樊思暖无声哭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笑了下:「如今我已经出家,发号是净空。前缘已了,一生侍奉佛祖,这是我的宿命,阿弥陀佛,愿施主一生顺遂,平安幸福。」说着,也不顾魏婴的阻拦,扬长而去。
魏婴呆立在原地,半响,眼泪刷刷地流。
沈芳把裙摆拉起,正想灰溜溜地溜走,却不妨脚下踩到了树枝,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
一抬头,就看到泪眼迷糊的魏婴,一撸袖子,抹了把脸,和沈芳四目相对。
「看够了戏了?」
沈芳讪讪点头,心想,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臭秃驴,也未曾跟你抢师太。
这不是典型的不敢拿他心肝宝贝怎么地,要拿自己出气嘛。
于是,沈芳没好气地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