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来,谷里安安静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俩浑身是土,想了想,又打算换件衣服再去看沈芳。
秦洛是一进门梳洗了一番,他穿衣打扮比较讲究,一套衣服换下来,颇费时间,看信就没那么及时。
程君楼则是一踏入房间就觉得不对,房间虽然经常被沈芳收拾,但是今天窗明几净,格外齐整。
一般沈芳都是闯祸或者是感动的时候,才会这么勤快。
他没换
衣,而是下意识看了下,就看到桌子上的信。
他忍不住打开,哦豁,还挺厚。
这是惹了多大的麻烦?
等他一打开,看到沈芳的遗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何时得了不治之症,居然连他都没曾察觉?
他细细地看着,眼睛居然不知不觉就红了,程君楼自幼身体不好,家族虽然庞大,但是谁会把心思放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世的人身上呢。
就连他父母都不甚在意他。
他这么多年来,其实心情已是冷硬,学医本是自己跟天较劲的一场游戏,却不曾想让他赌赢了这些时日。
他未成家,自然也未曾体会到男欢女爱,未曾有自己的骨肉子嗣,可他有两个年幼的徒儿,不知不觉日日相处,也处出感情了。
秦洛看起来端方君子,恪守礼仪。虽然不是很贴心,可也对自己恭恭敬敬。
沈芳呢,性子活泼跳脱,心地却纯真,对自己很是贴心,他不得不承认,两个徒儿真论起来,他是格外偏爱沈芳的,他喜欢沈芳缠着他,甜甜唤他师父。
也喜欢沈芳早晚的问候,让他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有人会惦记他。
他的心,随着信,居然似针扎一般疼。
他动情了。
他忍不住对徒儿怜爱。
他颤抖着手,看完沈芳写的信,眼睛也不知不觉湿润了,沈芳的信写得真真切切,他忍不住跟她共情。
程君楼慨然长叹,把信收好,快速往沈芳屋里奔。
一推开们,就看到沈芳姿势标准地看着他。
「师父,你来了。」沈芳仍是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程君楼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地就拉起沈芳的手,切脉——
然后,他神情忽然变得古怪,几乎是咬牙问道:「你可有何不适?」
沈芳点头:「肚子疼,流血……」屁股流血。
程君楼顺着沈芳的眼神,看向她下身,又迅速移开视线,脸色涨得通红,手都在抖。
他气得。
沈芳则是无比感动,知道自己要死了,师父都动容了,手都哆嗦了。
于是,沈芳反而安慰师父:「师父,常言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徒儿走后——」
「闭嘴!」程君楼打断了沈芳的「临别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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