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末。
一辆马车来将军府西小门停顿片刻,又往官道上驶去。
秦生坐在车厢里,一边打量车外一边回头看旁边坐着的人。
李景允生了一副极为俊朗的皮相,若是不笑也不动,便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名士谪仙。
但是眼下……
公子爷笑得可太欢了,马车走了一路,他便笑了一路,墨眸泛光,唇角高扬。
“公子。”秦生看不下去了,“府上有何喜事?”
李景允斜他一眼:“爷被关得要发霉了,能有什么喜事。”
“那您这是乐什么呢。”
抹一把自己的脸,李景允莫名其妙:“谁乐了,爷正烦呢,只能出来一个时辰,待会儿就要赶回去。”
他唇边弧度平整,眼神正气凌然,端端如巍峨之松,丝毫不见笑意。
秦生左看右看,艰难地说服了自己方才是眼花了,然后问:“将军最近忙于兵器库之事,还有空亲自看着您?”
“倒不是他。”李景允撇嘴,“院子里栓了条狗,比我爹可厉害多了。”
那只狗狗牙尖、爪利、鼻子灵,差点耽误了他的大事。
可是。
方才好像气得脸都绿了。
想起殷花月当时的表情,李景允一个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
秦生:“???”
花月绿着脸在东院守着。
她知道李景允是个离经叛道的性子,非要出门,定是不会去做什么好事的,可他难得肯主动去见夫人,她为虎作伥一次,似乎也值得。
打点好东院杂事,花月踩上了去主院的走廊,迎面过来一个低着头的奴婢。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花月听见她轻声说:“那位今日出宫了。”
脚步一顿,花月沉了脸。
“去了何处?”
“人手不够,跟不上,只收到了风声。”
花月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掌事?”小丫鬟想叫住她,可回头看去,那抹瘦弱的影子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
风吹竹动,庭院里一片清冷。
出了走廊,花月又变回了体贴周到的奴婢,将刚出炉的汤恭敬地送到将军书房。
李守天正在忙碌,抽空看她一眼,问:“景允可有出什么岔子?”
“回将军,一切安好,公子在院子里休养。”
“那便好。”李守天放下笔墨,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最近京华事多,他若能少添乱,便是给老夫增寿。”
花月觉得有点心虚,朝将军行了礼,匆忙退出来看了看天色。
天际渐渐染墨,府里的灯也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亥时一刻。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西小门处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花月脸色不太好看。
她就知道不能相信李景允那张骗人的嘴,真是老马失前蹄,老渔夫阴沟里翻船,都吃了那么多回亏了,她怎么还能上当呢?
咬牙切齿地掰下一块馒头,花月喂给门边坐着的旺福,阴侧侧地道:“等会见着人,甭管三七二十一,先咬他一块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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