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诸人不防韩不申突然说出这样一篇大论,一时陷入沉默。韩不申似乎很为自己的雄辩得意,见座中无人应答,环顾一周,补充道:“本乃固若金汤,易以危若累卵,此信陵君之所为也,臣复何言!”
须贾拜道:“先生高论,实有心杼,臣受教。惟魏承秦难,而韩取其利,其奈兄弟之义何?信陵君承魏韩兄弟之盟,见华阳势危,不避凶险,挺然而翼护之。实不意韩得利于秦,而背兄弟之义也。”
韩不申听了这话,尴尬不已,面红耳赤争辩道:“华阳尉就其市而取其利,取之有道也。岂能以背盟弃义视之!”
仲岳先生听了断喝道:“若知华阳资秦,犹非吾等,即魏卒亦食肉饮血矣!愿先生勿复言之!”
须贾劝道:“先生且息怒。不申出此,必有所不得已也……愿闻之于先生……”言毕,以一副期待的眼神望向韩不申。
韩不申又眼连眨,道:“上巳之日,陈筮至于韩,商以秦出崤山,而韩为东道。韩有晋盟,万难应承。陈筮乃计以市米以济之,秦得其便,韩收其利,一举而二得。韩王遂应喏,乃遣其子至华阳为尉,总其事也。惟其事涉机密,华阳尉思虑难周,乃以臣相之。”
虽然张辄回来时已经说过陈筮密访韩国,拉韩盟于秦,但多出推测,尚在似信非信之间。今从韩不申口中道出,众人听了都还是一惊。须贾强笑道:“先生果然身不由己,乃奉韩王之命也。韩王命先生资秦几何,华阳一城,能有粮几何,何以任秦东道?”
话匣一开,韩不申接下来就如高山之水,倾泄而下:“韩相召而亲言之,汝虽为相,其实尉也。华阳尉,王子也,身虽尊贵,而行事乖张。然诸子皆有职司,惟此子无功难封,是以王以华阳任之,实欲其立功受封也。汝其成之!”
须贾赞道:“微子忠义,何能至此。”
韩不申微微一礼,以示友好,续道:“身到华阳,即筹此事,朝乾夕惕,不敢稍息。臣思之,十万秦军日食千石,若以市米而资之,非十万石不能办也。乃集四乡之粮于城中,才得六七万石。车运启封,乘才廿五,无千乘则不可。华阳,小邑也,牛马车乘俱不齐,奈何奈何!”
张辄突然问道:“华阳平素积粮几何?”
韩不申道:“平素卒千人,年不过三四万石。一应开销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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