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谁说的?”聂冬立刻问道。
“二伯。”
“褚峰的父亲?”
“正是。”
“他倒是说了句人话。”
“毕竟是亲二伯。”褚成元笑道,“我二弟从水师大营离开后,私下也曾对父亲说,若他离开,希望由褚峰来继承这个位置。”
“呵……”聂冬冷笑。想到今天大营中,褚峰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博陵侯找褚庆涛喝酒的确是荒唐,但他一个无爵的小辈,那种场合有他说朝廷列侯不是的份么。
列侯,在这个帝国的地位顺数第三,上面两个分别是皇帝和诸侯王。且不说博陵侯的爵位,仅他和褚家人的亲戚关系,和自身在军中的地位,一个小辈敢当指着鼻子骂他老糊涂,这胆子也是够肥的。哪怕是年前他被陈睿下旨训斥,那旨意到了最后也还有几丝安慰的意思。褚峰的架子倒是摆的比皇帝还要足。
“如果三年前那场海战真的有人存心将分兵的事泄露出去,那肯定也是水师中的人。那场战败后,禁海派赢得了上峰,所以那些人的嫌疑最大。”聂冬道,“而现在褚峰得的好处显而易见,也许是褚正荣为了他儿子,故意陷害的褚成沛呢。”
这样的猜测,为官多年的褚庆涛怎么会想不到。
“不瞒舅舅,不仅是我,就连父亲也这样想过。然而这一切都是猜测,父亲说也许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与二伯之间的关系呢?毕竟褚家人这么多,和我们血脉最近的也就是二伯一家了。”
褚正荣与褚庆涛乃一母同胞兄弟,三年前的那场失利,褚正荣极力保全褚成沛,由于他的出面,众人施给褚庆涛的压力也小了不少。当时已经有人要上折子逼褚庆涛请辞郡尉之职。
“如果真是二伯,当时父亲退下来后,二伯理所当然的成为池安郡尉,再将褚峰安排进水师之中不必通过父亲要更简单吗?”褚成元道,“可二伯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力保父亲。可以说,我们欠了二伯两份情。当年舅舅不在,您是没有亲眼看见,那些族人几乎是天天逼着父亲请辞,逼着二弟自戕谢罪,二伯也挨了不少骂。而且二伯并不是主张一味的禁海,他没有主战或是禁海,当年他只是说就算主战,也不能带走全部兵力,还是留兵力守卫池安。”
聂冬打断了褚成元的话,直接道:“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中间派。”
褚成元知道他舅舅和褚峰之间有些小矛盾,想要解释几句。只听聂冬道:“看似得利的,也许不是真正的幕-后主导。因缺乏当日的证据,所以没有人能完全确定那场失利就是因为有人为之陷害,这话对吗?”
褚成元艰难的点点头。
是啊,这一切都是猜测,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葬身大海。
“可是继续禁海下去,百害而无一利!”褚成元道,“池安能禁海,因为家大业大,可下面诸县怎么办?池安不抗住海盗主力,他们就会去骚扰沿海各县,据我所知,池宁县因耕地稀少,根本就不能禁海,再这样下去,池宁还能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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