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打架,延昌郡王自然不会是淳于桑野的对手,‘侍’卫拖得快,与满长安纨绔都‘交’过手、深得斗殴‘精’髓的淳于桑野早已眼疾手快的给了延昌郡王脸上几下……而且不顾延昌郡王的怒吼,忿然带人重新下山去陪时未宁了。
这么一闹,不仅仅是延昌郡王颜面扫地,对于才投降的东夷山之人……到底也是侧目而视。
唐慎之先命随行的大夫为延昌郡王诊断伤情,跟着安慰仲崇圣、安抚诸人……一直忙碌到了深夜,他才能休憩,筋疲力尽之余,便问一直跟着自己的书童:“君侯如今才走了两日,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天使在东夷山人跟前丢尽了脸!这事传回长安,君侯定然要被问责……君侯难道会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何还要坚持去月氏?”
书童是从游家起就跟着他的,老实有余而伶俐不足,但却是唐慎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闻言犹豫片刻,才道:“贵人们的事情,小的愚笨,不能揣测。”
唐慎之微弱的叹息了一声,道:“是啊,我也猜不出?君侯一路上说的话,我本以为听懂了,可之后又发现根本不是那样……但两位皇孙争储多年,这次延昌郡王隐忍数年还击,揭出我这身世,必然有惊涛骇‘浪’,‘欲’要力挽狂澜!君侯一举一动,必然都有深意……”
他凝神了片刻,自失一笑,“横竖不过一死罢了,好在卓八娘子已经另选佳婿,我借口为父母合葬拒婚至今,总归没有多拖累他人。”
书童吃惊道:“郎君!”想想又觉得不对,忙改口道,“君侯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君侯的富贵还在后头!”
“此处无他人,你还是叫郎君罢。”唐慎之怅然的道,“若非这个身份,父亲未必会被任家一直冷落,也未必会早逝……父亲不早逝,母亲的身体也不会……我如今考取了榜眼,却只能靠这个爵位过活,虽然时相至今仍旧无爵,但……”
他忽然住了口,道,“这些话不应该再说的,下次你得提醒我。”
老实的书童忙应了一声,暗暗记了下来。
“如今淳于十三下山去了,山上由郡王做主。”唐慎之沉‘吟’着道,“虽有苏史那在,可今日这样的事情……现下三个副使都年轻得紧,仲崇圣……不,料想他没那么糊涂,我们年轻且不和睦,但大凉可不是好惹的!倒是他的手下,万一有……”
他脸‘色’微微一变,道,“糟糕,难道延昌郡王就是图这个?”
书童茫然的问:“郎君说什么?”
“现下君侯不在,他以拒绝时大娘子上山来住‘激’怒淳于十三,而且还是当着仲崇圣等人的面与淳于十三翻脸……让东夷山之人对我等产生轻视之心。”唐慎之目光闪动,试图从中推测唐缘的思路,“我在长安隐约听到太子……延昌郡王这边是希望动武而不是招降的,但仲崇圣如此的合作!难道是要趁这个机会,引‘诱’东夷山翻脸?但他不怕自己也栽在这里?”
唐慎之喃喃的道,“不对!不对!这些都不对!君侯会暂时离开这里去月氏,我到昨晚被君侯叫去才知道,在这之前,根本不曾听说!谁能想到如此大事,君侯会去做‘私’事?!假如君侯不离开,延昌郡王哪里来的这样的机会?”
他皱紧了眉,“太子与延昌郡王,必然另外有计划!可这回的目的是什么?杀了仲崇圣?那样确实可以引起事端,可不提延昌郡王要担责任了,到时候仲崇圣部下哗变一起,虽然有大凉士卒为护卫,但‘混’‘乱’里谁也说不准!延昌郡王千金之子,何必冒这个险?”
“等一等!如今天‘色’已黑,若延昌郡王悄悄杀了仲崇圣,趁天黑跑下山去……回头反污仲崇圣是假意投降……”唐慎之顿时变了脸‘色’!
“现在仲崇圣的旧部皆已‘交’了弓箭被看守在山上,但人却不少……当真‘激’怒他们,山上未必安全!”唐慎之立刻想到,“所以延昌郡王‘激’怒淳于十三到山下去也是故意的?他可以把我等都扔在这山上作为仲崇圣假意投降刻意屠戮的佐证,但……君侯说过,淳于乃是后族之人……”
想到这样的可能,唐慎之顿觉睡意全消!他猛然坐起,吩咐道:“为我更衣,我要去见郡王!”
——这只是他忽然冒出来的猜测,但假如唐缘不肯见他、或者他那里根本就没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