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珪的话,张景丞惊愕不已,沉思后道:
“父亲,那终究只是一辆马车,借以断言身份更是虚幻。两国之间的和议,一旦心生撕破之意,在出行之礼上僭越又有何妨呢?”
张珪知儿子说得有理,但他仍无法打消顾虑。
“再说那王璟山不过舞勺之龄,若从四岁起修炼,便是十年间迈入八层境界……如此天赋,实乃冯忠全所不能及。”
以常理而论,若修真司果真拥有如此天才,最明智之举莫过于将其严加保护,隐匿身份冲击练气,而非冒着夭折的风险分派异地。
张珪想通了这一点,却还是秉着料敌从宽的态度吩咐:
“盯紧青城山那边,如果那名少年,或丁达有任何异动,你便……”
“立即向父亲汇报。”
“不,无论他们有无异动,你出去之后都要提前发动。”
“提前?”
张景丞张开嘴巴,仿佛有些惊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出心里的想法:
“提前发动,除了官吏,普通百姓也会死伤一批。卫家的商队将东西搬进宫城也需要时间,稍微等待一两日……”
张珪掌间白光闪烁,又是一发灵箭挥出,直奔最深处的牢房而去。
“官吏与死囚,你视之如一;对待平民百姓,倒尚存怜悯之心。”
耳畔传来的惨叫声,令张景丞无言以对。
他向父亲应承了差事,便如同来时一般,踏出了这幽暗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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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丞回到自家府中,尚未坐稳,管家便上前汇报道:
“老爷,那卫博涛跟他儿子在偏厅等着,要叫他们过来吗?”
他双手揉搓两边太阳穴,只觉得头疾发作,仿佛有无数针尖在脑海中刺痛。
“先去请陆大夫。”
“是。”
管家下去之后,张景丞愈发坐立难安。
这头疼折磨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找不到病结。
请过几十位大夫,这帮人说什么的都有:
情志失调、饮食不节、体虚劳倦、气血不和、脑窍失养……
出手便只会针灸吃药双板斧,直到现在病情也不见起色。
直至半年前,那卫博涛为了讨好他,特地邀请了本地杏林界的新秀,陆饮溪大夫前来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