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先生心下疑惑,问:“虎子,你认识她?”
“嗯,”虎子一点头,“确实是见过面。”
彭先生转念一想,想起来了。虎子确实是说过,头一回去给团送信的时候,去的就是春风苑。必然是跟这个老鸨子打过照面。
老鸨子庆姑可是对虎子记忆犹新,而今在这么个场合见了面,又当着涵捕头,好多话不好说出口,很是尴尬。
庆姑干笑了一声:“你看这事儿闹的!这……涵捕头,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我们……我们不告了成吗?”
涵捕头一头雾水:“不是……你当衙门是你们家开的?虽然有话说民不举官不究,那说的是寻常案子,不是人命官司。既然告了官,我们老爷就得审!况且你不是跟这个姑娘情深意重吗?怎么说不告就不告了?”
庆姑捂着嘴一笑:“涵捕头,是这么个事儿。你们不也说无情,戏子无义吗?这姑娘是卖了身子给我们春风苑的,做了许多年,说不上什么情分不情分。她卖皮肉,我养活她,就这么个关系。这回她找彭先生看事儿,回来的时候都好好的,睡一觉躺床上死了,跟彭先生应当是没什么关系。我是财迷了心窍,想讹诈一笔钱。这不是看见我们小恩客了吗?我不能为了一个丫头的钱,赔上这么一个回头客呀!”
“你是说他?”涵捕头伸手一指虎子,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毛长全了吗?”
“您看您这话说的……”
庆姑说谎话张口就来。三言两语虎子也把事情听得差不多了,明白了庆姑为什么编这么一套瞎话。庆姑本意是想讹点钱,这应当是真的,可她知道虎子是给小国公办过事的,见了虎子说彭先生是他师父,自然也就以为,彭先生也是为小国公办事的。
庆姑自己就是小国公手底下的碎催,真把彭先生告到衙门,那可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到时候在小小国公那里,面皮上也不好交代。所以才编了这么一套瞎话。
看着涵捕头揶揄的眼神,虎子直嘬牙花子。干什么玩意儿?编瞎话不管不顾乱扣屎盆子?但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虎子只能顺着应承。
“是我!”虎子一梗脖子,“我去那种地方说是有伤风化吧……但是不偷不抢,也没犯法。涵捕头您说对吧?”
“可以呀,小子!”涵捕头笑道,“那年前看个春宫图都臊得脸红,现在还成了春风苑的常客了。有钱呐!我都舍不得。”
虎子嘿嘿一笑,没说话。
涵捕头转回身来,对庆姑说:“老鸨子,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吗?”
庆姑给涵捕头道了个万福:“捕头大人,您明鉴。我一时被钱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一点欺瞒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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