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姒恩是主人,住在里间,小丫头在外间搭了个铺睡觉。里外间隔断的这个门上,栓了一个小铃铛,一碰门就呱愣愣得响,一来是方便主子叫人,二来也是为了看守安姒恩。
安姒恩虽说受到软禁觉得憋屈,可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平素里没有为难这些做下人的。再加上今天安姒恩戏演得像了一点,这小丫头也就没有多做怀疑。小丫头马上要躺下了,就听见铃铛响,回头还要问安大小姐是要喝水还是要准备宵夜,却是见的一盏烛台照着自己就招呼过来了。吃得痛眼前一黑,人就没有了意识。
安姒恩打晕了自己的小丫头,连忙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换在了自己的身上,想着出门去该是会被别人认出来,又到隔壁跨院厨房,给自己蹭了一脸的锅底灰。如此才是低着头往外走。
也不是没被人拦下,可这人硬是没认出来安姒恩,只是问她去做什么。安姒恩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哑着嗓子回话:“夫人说这个郎中医术不好,回头伤口怕是要出问题,要我再去找一个郎中。”
这时候府里面乱糟糟的,拦着安姒恩这人竟然是不疑有它,放着安姒恩走了。出了府衙之后,安姒恩混进了人流之中。
也是命里该着,机缘巧合。今天是正月十五,有花市的热闹,城门彻夜不闭。虽然那容下了命令,说要半个时辰之内净街。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十里八乡的小商小贩儿都来这儿了,离府城近的一些村子也都来了不少的人,花市横穿昌图府城,哪能说驱走就驱走的?还得是慢慢疏散人群。毕竟当时离得远的,还不知道戏鼓楼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呢。
安姒恩出得府衙上了大街,人还没有散尽,于是乎她随着别人,出了城门。
她一心只想着往外跑,也完全没考虑过跑出去之后要怎么办。等到出了城才发现,不大不小一个昌图府,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去书院吗?肯定是不行。虽然刘老一定会收留她过夜,可一定会通告安知府,这样她就算是白跑出来了。退一步讲,问刘老肯帮着她隐瞒,等安知府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第一处要来找的一定会是这里。
纳兰家?不可能!她安姒恩就是因为不愿意嫁给纳兰博维,才被自己亲爹软禁的。
投宿民家?这个可行,可能住一晚,之后要怎么办?更何况,投宿民宅这件事也是有风险的。自己孤身一人,极其容易遇到什么危险。
住店吗?更不可能了,自己出来的匆忙,没有提前做下准备,现在是身无分文,不可能有哪家店许一个人白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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