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姒恩回到昌图府大半个月,外面没任何响动,但是虎子认为安姒恩是安全的,不会有被安知府沉塘的危险。毕竟安知府娇宠自己的女儿这件事,在昌图府人尽皆知。如果不是出于溺爱,他也不会许安姒恩去法国读书,乃至为此推迟婚期到安姒恩二十多岁的时候了。现在的安姒恩多半是像先前一样,被软禁在了家中,不过想来看管应该更加严密了。
怎么办?别办!赵月月把话说得很明白,也很有道理。虎子可惜这样一个女子,觉得她不应当嫁给纳兰博维,可他能够怎么办?去救人吗?以一个什么身份?处于一个什么道义?
这件事情不是虎子能够插手的,甚至于不是虎子应该打听的。自古以来,两方姻缘缔结,靠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姒恩是纳兰仕恒的儿媳妇,是纳兰博维的未婚妻,这件事情是在安姒恩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两家就已经决定了的。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从法理上,安姒恩才是有错的一方。她违抗父命逃婚,抓回来以后安知府就算是把她打死,都不是不可以的。
话虽如此,可虎子想到这里还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安姒恩跟虎子说过,她想去北京教书,即使身为女子,也想用教育的手段来报效国家。在虎子看来,这其实不比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来得容易,安姒恩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巾帼英雄了。可这样的女子,即使是不愿,下场也无非是嫁给一个不喜欢乃至是厌恶的人,相夫教子了却一生吗?这实在是太过可怜。
不单单虎子觉得心里头难受,还有别人因为这件事情心里头难受。谁呢?纳兰朗。
夜深人静独坐房中,纳兰朗借着并不算明亮的灯光,画着一幅美女图。纳兰朗的画工是仔细琢磨过的,很是灵动,他笔下的人物眉眼间带着一丝灵气儿,显得那么传神。
他没学过西洋画,只是用中国画的技法,描绘了一个身着洋装的女子。他也不是胸有成竹,凭着想象画出来的,而是对着一张照片,临摹下来的形象。只是照片中的女子,笑得很是自在,而纳兰朗笔下的人物,虽然也是笑着,眉眼中却带着愁绪。
这也不是别人,纳兰朗画的,正是安姒恩。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这等相思的愁苦,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啊……”耳边传来了个女子的声音,叫纳兰朗一惊。
他回头看,是十七奶奶。只是此时纳兰朗见得十七奶奶,却没有丝毫惊慌恐惧的意味,张口呼出了好浓重的酒气:“休要胡说,我与她不是夫妻,她也未曾死,哪来的什么‘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离我远点。”
这倒不是酒壮怂人胆,面对着一个妖精的时候,纳兰朗还能还有这么硬气。只是这黄汤灌得多了,神智也是不大清醒的时候,虽然认出了来人,就只觉得她烦,好似是忘了她的身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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