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纳兰朗这样呵斥,十七奶奶却不恼,只是与他辩论:“这首诗虽然是纳兰性德悼念亡妻的,可把你比作纳兰性德,把安姒恩比作卢氏,也不是不行。你看这里多像啊?”
“好啊,那你说说,哪里像了?”纳兰朗索性把笔掷到一边,起身斟了一杯酒端在手里,笑道,“你说的对了,我与你敬酒三杯,你说的错了,我罚你酒三杯。”
“也好,”十七奶奶从纳兰朗手里接过酒杯,坐在了纳兰朗刚刚坐的位置上,“诗仙那样无酒不欢的人物,都说了‘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样的话来,心里不宁静时,还是少饮些酒为妙,让我来替你喝了吧。”
十七奶奶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皱了眉头,问:“这是什么东西?这般烈,却是一点香味儿都没有。”
“这叫Вoдka(伏特加),”纳兰朗笑着显摆,“是沙俄那边传过来的烈酒,没有香味,只有烈度。好喝吗?你先别喝,你……你还没说,我怎么就像是纳兰性德悼念亡妻一样了?”
十七奶奶放下了酒杯,指尖在画纸没有着墨的地方轻轻拂过,柔声道:“虽然是夜半三更,不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看不见那盏残阳,却是西风正烈,落叶萧萧,这与诗里的情景是一样的。”
“不错,是一样。”纳兰朗可能真的是喝得太多,站都站不稳了,移步到了小榻,扑在了上面揉着脑袋。
十七奶奶也没管他,继续说:“明明在不久前,你们俩还算是开心的。她每日去书馆教书,你等着她散学了去接她,可不就是‘赌书消得泼茶香’一般叫你挂记的好时光吗?而今她被捉了回来,今儿又重新选了黄道吉日,可能过完了年,你就要叫她嫂子了。明明住在一个宅院里,明明两情相悦,却只能以叔嫂的礼仪相待,再不复以前那般天真烂漫,每一次见,就想起你俩幼时青梅竹马的日子。这样的苦痛,不是说她死了,而是你的心死了。这岂不是和诗里面的意境一样吗?”
“好!说得好!”纳兰朗爬起身子,一遍鼓掌一边说,“我是楞伽山人,姒恩是卢氏,好!解释得好就冲着十七奶奶您高才,我就得敬您三杯。”
两人相对,三杯酒饮罢,纳兰朗一咧嘴,骂道:“他娘的,这老毛子真不是个东西,酿出来的酒,只上头,咂摸一下只有辣味儿!可也有用,有用啊……”
虽然纳兰朗在明面上,是昌图府出了名的败家子儿,可却也是一直风度翩翩,遇见谁都彬彬有礼。想如今这般失态的模样,谁也未曾得见。眼见着纳兰朗要摔倒,十七奶奶赶忙走了两步,扶住了纳兰朗,将他放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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