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蚁噬心,南诏的子母蛊能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秦宓微微抬首:“难受?”
“求求你。”秦褚跪着,扬起头颅,脖颈上粗砺的青筋几欲凸出一般,他好似麻木,狠命地撕扯着铁链,狰狞地冲着秦宓,嘶吼着,“杀了我,你杀了我!让我死!让我死!”指尖几乎扣近石板中,鲜血淋漓。
受尽何种折磨,才能如此强烈地一心求死?
秦宓嗓音平缓,无波无澜:“你是该去死了。”
秦褚忽然停下了挣扎,狰狞地眸子紧缩,一动不动。
“弑父弑母。”秦宓片刻沉吟,容颜一瞬美得艳丽,灼目,“该你做的都做了,似乎没有留下你的理由了。”
天下皆知,荣帝弑父弑母。谁知?不过是弱肉强食,而秦宓,是这场血雨腥风里的强者,弑父弑母又如何,史书里的暴君,只会是弱者,即便,他手刃了血亲,即便他满手血腥。
那时,他也才九岁。
秦褚癫狂般撕扯,呐喊:“那就杀了我,动手,快动手啊。”铁链缠绕的四肢,血肉泥泞。
“只是,”微微敛了眸子,容颜越发显得冷峻,秦宓轻言,“可惜了。”
秦褚瞳孔骤缩,指甲断在了石板中。
求死不能……
如此场景,那般熟悉。十三年前,秦宓也是如是说:“杀了我。”
子母蛊,让人生不如死,骄傲去秦宓,甚至宁死。
当时,秦褚是怎么回的?
他抬起高贵的头颅,嘲笑着:“就这么杀了……”高高在上得好似救世主,说,“可惜了。”
子母蛊,整整折磨了秦宓三年,那时,他也不过稚龄,咬破了唇也不曾求饶,只道:“秦褚,你会后悔。”
那年,秦宓弑母,破子母蛊,夺北沧兵权,北沧易主。
秦宓俯身,静静凝着那张与他像极了的容颜:“后悔吗?十三年前没有杀我。”
只是,成王败寇,秦宓从来不会给人卷土重来的机会。
“你——你要做什么?”秦褚惶恐,骨瘦如柴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心头万虫钻心,他以额磕头,片刻,鲜血淋漓,“求你,给我个解脱,求求你,求求你……”
他不求卷土重来,只求死,这南诏的子母蛊,何等叫人生不如死。
秦宓浅浅笑着,转身,道:“爷要他活得长久,爷受了三年,最少得让他还三十年。”
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是秦宓。
白二只道:“属下领命。”
秦褚面如死灰,癫狂地发笑,秦宓啊秦宓,当初该杀了他的。
转身,秦宓走出地牢,一语令下,字字冷沉:“传本王旨,荣帝暴病,薨,入葬皇陵,恩允娆姜殉葬。”
他要将他困在皇陵,任子母蛊穿肠烂肚,却不得善终。
真狠……
“魔鬼,魔鬼!秦宓你这个魔鬼,你会遭报应的……”秦褚发狂地大笑,大喊,拉扯着铁链挣扎,面如修罗,可怖、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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