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捏着小扇,眉心微蹙:“真人何必如此慌张?宫里人人皆知您老院子里这东西多,人人皆知您老院子里人多手杂,谁能疑心到您的头上去不成?”
冲虚真人抬头擦汗,连连称是。
沈御离“艰难”地翻身坐起来,在绕林的手腕上捏了一把。
绕林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眼看着冲虚真人似乎被扯进了麻烦里,她是喜闻乐见的,忙高声插话:“莫名其妙淌冷汗,那当然是心里有鬼咯!我听说老道士的住处人虽然不少,但个个都是陛下赏赐的可靠之人呢!冲虚真人,您说陛下赐给您的奴才会跟外人串通偷东西吗?”
“那……”冲虚真人脸色一白,抬头向她怒目而视:“陛下赏赐的自然都是可靠之人,但若有旁人威逼利诱,也未必不会有人鬼迷心窍!你这番阴阳怪气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你不对劲呀!”绕林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你老人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平时就连娘娘们都对你恭恭敬敬的,哪个吃了豹子胆的人敢偷你的东西出来做坏事呀?难道他们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依我看,扎纸咒人是道家的邪术,那盒子是道家的盒子,这宫里又只有你一个是道家的人,这件事十成十一定是你干的!你妒忌陛下儿子多,打算一个一个都给他咒死,然后你自己篡夺江山当皇帝是不是?”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冲虚真人气得暴跳如雷,平时维持得极好的得道高人形象荡然无存。
可是这时候皇帝的表情已经很不对了。
历朝历代的开国君王几乎就没有不忌惮从龙之臣的,本朝皇帝当然也不能免俗。虽然他已经给了冲虚真人国师的称号、常住宫中的殊荣和数不尽的财宝美人,但心里仍旧难免存着几分疑影,生怕对方贪心不足,惦记着他屁股底下的椅子。
此时此刻,这疑影就像夏日午后的乌云,借着一点点风力层层叠叠地堆积了起来,只差一道雷就可以天崩地裂大雨倾盆。
砸下那道雷的是一向不多话的刘贤妃。她放下手里的纨扇,在皇帝身后侧了侧身子,站在了一个方便被旁人看见的角度,悠悠开口:“昭容妹妹,我记得你与冲虚真人一向颇为亲近吧?上次在望月亭边遇见你,我问你去了何处,你说去向冲虚真人请教道理;上个月在昭明池边赏荷,你一直同冲虚真人说话,见我过去才走开了;还有端午那天……”
“你胡说!你胡说!”钱昭容没等她说完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涨红得吓人,一双眼睛像是要瞪破眼眶似的,张牙舞爪向前扑了过去。
皇帝呼地站了起来,反手拔出腰间佩剑,脸上神色十分骇人。
钱昭容却没能扑到他面前去,而是被沈清月伸手捉住了,攥着衣领抓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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