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皱眉回想,犹豫道:“郭宝林受不受用,我不晓得,不过,她赏了一吊钱!”
“既然郭宝林赏钱了,那就说明她认可你啊,你何必自寻烦恼呢?何况,咱花房求的是花繁叶茂,育树局求的是树壮果稠,两边本没冲突,你没必要和他置气啊!”
杜陵撇了下嘴,不悦道:“话虽如此,但周青得的赏钱更多啊,我就是不服,明明大家差不多,凭什么?”
“还说呢,你忽略了人家那张嘴!”赵钦放诞一笑,“那张嘴可了不得,传言过语,万人不及!”
“你啊,还好意思说别人?你才是狗掀门帘子,伶牙利嘴。”杜陵笑着调侃道。
赵钦听罢,抿紧嘴巴,面上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道:“嘿,我好意逗你开心,你倒编排起我来了,也罢,赶明你再受欺负,我可不出头了。”说罢,背过身去。
杜陵见他拉下脸了,赶紧道歉:“哎呦,怪我拙口拙舌说错话,该打,我自己打嘴巴!”说着,果真打起嘴巴。
赵钦暗地一笑,转身道:“别打了,眼瞅着正午了,等下该吃饭了,打肿了嘴,还怎么吃?”
杜陵哈哈笑着,迅速瞟了曹方一眼,笑道:“带了这孩子半日,你觉得怎么样?”
赵钦瞟了曹方一眼,表情冰冷道:“刘昺常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别跟我装傻充愣,下午你自己带徒弟去,别没羞没臊塞给我了事!”赵钦说着,往外走去,嘴上又抱怨道:“这一上午讲的唇焦舌敝,渴死我了!”
“好哥哥,辛苦您了,我给您倒水去!”杜陵谄媚笑道,“要不下午我捎带着您徒弟?”
赵钦白了他一眼,神情凛若冰霜,道:“你当人人如你一般懒惰?且不劳你操心,我自个带!”
“嗨!”杜陵无奈道。
守礼跟在后头,看俩人说嘴蛮有趣,便一边走、一边观动静,只见院里挤满了人,乌泱泱聚向食堂。
跟随赵钦进了食堂,守礼打眼一瞧,只见屋里座无虚席,熙熙攘攘,连让人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吭!”
杜陵故意咳了一声。
占据上座的少年耳尖,马上挪窝起来,笑着打招呼道:“陵哥儿可来晚了,快,这边坐!”说着,拿手轰了一下旁边的少年,旁边的少年嘴里叽咕着,挪开了。
杜陵笑嘻嘻坐过去,略略扫了眼饭食,不由笑道:“呦,今儿这午饭够丰盛的啊!”
守礼觅了一个空座,马上见缝插针坐下了,不想正对面坐着赵虎,只见他满脸堆笑道:“可不嘛,师傅特意安排的,说是今儿得了太后恩赏,让大家伙也高兴高兴!”
“师傅呢?”赵钦询问道。
“呃......”赵虎明显噎了一下,想接话又不明所以,干脆缩了脑袋,三缄其口。
刘昺轻启朱唇,缓缓张口道:“才育树局打发周青来请师傅,师傅跟着去了!”
杜陵听了,目光隐晦,疑惑道:“又不是逢年过节,育树局请师傅过去干什么?”
“听说育树局也得了恩赏,俞师傅感念太后恩德,便做了东道主,破天荒摆了桌酒席,邀东园、西园的几位师傅聚一聚,师傅怕推脱不掉吧!”邓佶揣测道。
杜陵不赞一词,吩咐道:“行了,师傅既不来了,咱们先吃吧,吃完各自忙去!”
大家点头称好,筷子登时动了起来,守礼默默拿了筷子,望着近处的一盆烧鹅,直吞口水。
填饱了五脏庙,大家话不多说,各自散去,赵钦特安排几个半大小子收拾残席。
守礼和曹方弄不清自己的职分,杵在房里,摇摆不定。杜陵眼尖,率先带走了曹方,守礼则傻傻留在原地。赵钦出恭回来,见守礼不知何处去,便领了他一道出膳房。
不动声色过了穿廊,守礼刚迈进二院,就听见西边传出咯咯笑声,转头一望,正是昨夜入住的那间房。
“这田虎,白挨了师傅那么多骂,还是贪玩!”赵钦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回眸瞥了守礼一眼,奉劝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可别学他调皮!”
“诶!”守礼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