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席散,众人都有些醉了,守礼面上酡红两片,只觉头昏脑涨,双腿绵软,脚下更没一点力气,便晃悠悠回了房间,爬上大通铺,随手抓了被卧,蒙头盖脸。
是夜好眠。翌日便是初一,雪停了,风流云散,冬日散发出微光,柔和却不暖人。
梁芳趴在守礼身边,摇了摇他,道:“起来了,起来了,这大年里,睡什么懒觉啊?”
守礼翻了翻身,揉开惺忪睡眼,见他已穿戴整齐,不禁打趣道:“平时就属你贪睡,谁成想你今儿转了性,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说罢,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困死了!”
“呸呸呸!”梁芳双手合十,面带虔诚朝向东边,嘴里念念有词:“乾元亨利贞,乾元亨利贞,乾元亨利贞,乾元亨利贞!”一边念着,一边点头,神神叨叨的。
“你发什么魔怔呢?”守礼有点看不懂梁芳的行为,迷惘道:“别吓人,等下还要给师父磕头呢!”
梁芳念完了,严肃道:“你可真不知忌讳,这大年里,哪兴说什么死不死的啊?这万一哪路神明路过此处,不小心听去了当了真,来年把你小魂一勾,你就等着升天吧!”
“我才不信这个呢!何况,神仙各司其职,怎会来抢黑白无常的差事?如今是新年里,黑白无常正躲在地府逍遥呢,哪会随处闲逛?”守礼笑着回了两句,欣然下床,自去梳头。
“嘿,你还别不信我,等明年倒了霉,你就晓得厉害了!”梁芳见守礼浑不在意,存心吓唬。
守礼放下木梳子,笑道:“成,我信你就是了!”说罢,见梁芳信了,咧开嘴咯咯笑,守礼又好奇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刚才连喊了好几遍‘乾元亨利贞’,这又是作什么?”
“这是我们老家的习俗,要有人年节里犯了忌讳,可以念这五个字,破灾消祸!”
守礼扁了扁嘴,不赞一词。
梁芳觉着没意思,回过头来,见曹翔在刷牙,便凑上去道:“你这门牙掉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没长出来?”
“我也奇怪呢,等下吃完早饭,便去问问师傅!”曹翔说话声呜囔囔的,有点漏风。
冯宝听了,眄视着他,揶揄道:“最好不长出来,豁牙子也是特色,说话多有趣!”
曹翔冷哼一声,干脆不理会。
窗下,守礼拿水湿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取了拢子,将头发一绺一绺梳理顺了,纠结成一团,又用绿绳系外围紧固,再披上厚实的棉袄棉裤,俨然一奶娃娃打扮。
等衣着妥当,守礼离开窗台,挖了勺牙香出去刷牙,回来见田虎几个对着窗户指手画脚,守礼觉着好奇,便凑近了,道:“大清早的,不出去刷牙,你们又鼓捣什么?”
田虎转过脸来,严肃道:“这窗户有缝儿,漏风,你瞧!”说着,指给守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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