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月红款款地站起来,面带春风,微笑着向客人们点头致意,给人一种既矜持又可爱、既羞涩又大方的感觉。
牛月红的到来给晚宴增添了迷人的色彩和无尽的话题。
牛月红也不负使命,按照台领导的示意眼色频频地向客人们举杯敬酒,哄得客人喝了很多酒却非常开心。
席间,一个喝得面红耳赤的胖老头走到牛月红身边,说是给牛月红敬酒,却一直紧紧地攥住她的小手东扯西拉地聊天。
牛月红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怕得罪客人,左右为难。
其他人都在猜拳喝酒,正在兴头上,无暇顾及她的困境。
牛月红的内心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和氛围,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子,但是急于想在台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自己,挽回第一次播音失去的面子,咬着牙坚持到了宴会结束。
牛月红回到宿舍立即钻进卫生间,打开自来水龙头,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那个猥琐的胖老头,一边用冰凉的自来水反复冲洗双手,直到手上的皮肤变得通红。
自从牛月红上次参加晚宴以后,安西电视台开始流传这样一条吸引人眼球的消息:牛月红是电视台喝酒的秘密武器,把酒量很大的客人都喝翻了!
因为这条消息,牛月红的身价急速看涨。只要台里有难以对付的酒局,黄闻道一定会通知牛月红去参加。因为牛月红的能力和魅力,电视台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都在酒桌上顺利地解决了。
牛月红硬着头皮参加了几次宴会以后,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随意利用的玩偶。虽然这些活动改善了她在电视台的处境,但是这根本不是她喜欢的角色。她不甘心以这样特殊的身份在电视台立足。她只想做一个优秀的新闻主播。于是,牛月红开始借口身体不适一次次地推辞陪酒。
失去了陪酒的身价,人们又渐渐地忘记了她的存在。
不久,安西市委开展一项从全市机关事业单位抽调干部到农村开展社会主义教育的政治活动,不仅要在农村待上一年,还要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安西电视台接受了下派3名干部的任务,其中一个名额下达给了业务部。
丁岩领上任务后回到播音组,召集大家开会征求个人的意愿:“咱们播音组谁愿意报名去‘社教’?报名时间截止到明天下班前。下周一首先到党校集中培训,然后就要下去。”
全组听罢没有一个人吱声,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牛月红。
凭什么看着我?牛月红的心里愤愤不平。我好不容易才离开农村,你们又想打我的主意。我才不去呢!
但是,牛月红的心里又十分清楚,其他人的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实在脱不开身。
她沉默不语,仿佛默认了大家无声的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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