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上班时间到了,中午单独外出的牛月红回来了。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手用白纱布吊在胸前,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晓月大声地惊叫起来:“哎呀,你的胳膊怎么了?”
牛月红叹了一口气,难过地说:“真倒霉。中午出去办事,我坐的那趟车人特别多。下车的时候,我在最前面,后面的人一窝蜂地往前涌,一下子把我推倒在站台上,左手撞上了路沿石。当时,我疼得都快要晕过去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赶紧到医院拍片检查,医生说骨折了。”
晓月关心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了,你怎么能去农村‘社教’呢?”
牛月红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别人感觉到她对不能去农村十分惋惜。
“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胳膊骨折了?”春燕拖着京腔一字一字地问道。
丁岩看不惯春燕总是欺负牛月红,批评春燕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啊?小牛的手臂上打着绷带呢。”
春燕不理会丁岩,继续追问道:“有医院的证明吗?”
牛月红的心头霎时一惊:春燕不愧是聪明之人。我怎么就没有事先想到这一茬事儿呢?
她一边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边假装可怜地说:“啊?我匆匆忙忙地赶着上班,没有带上病历。”
春燕仿佛是牛月红的领导,意味深长地安排道:“好吧,明天可要记着带来。”
第二天,牛月红果然带来了一本崭新的病历和X光片。她把看病的证据都交给了丁岩。
播音组的其他人员“呼啦”一下全都挤在丁岩的身后,眼睛都盯着牛月红的病历。
病历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前臂桡骨粉碎性骨折,休息一个月。
X光片上也清晰地显示,前臂骨头外侧多出一块东西,自然就是粉碎的桡骨了。
大家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春燕心有不甘,手中却没有把柄,“哼”了一声悻悻而去。
最后,业务部下农村“社教”的那个名额转给了其它部门。播音组里皆大欢喜。
星期天,牛月红来到位于城东的公安厅与赵青松约会。
赵青松看见牛月红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非常惊讶。他小心地把牛月红扶到床边坐下,急切地询问伤情。
牛月红忍着心中的喜悦讲述了“社教”名额的故事,然后慢慢地解开纱布,露出几块小木板。她轻轻地掰开拼在一起的木板,再解开里面裹着的纱布,暴露出里面的手臂:一根鸡腿骨竟然平躺在牛月红完好无损的手臂上!
看着赵青松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牛月红再也忍不住了,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赵青松这才明白了牛月红的把戏:“你呀,鬼点子真多!”
牛月红一脸得意地说道:“我牛月红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蛋。就得治治这些人,看他们再敢打我的鬼主意。”
赵青松为牛月红的遭遇感到不平,也领教到她的强硬和计谋,便说道:“你这是诈骗,让别人知道可就不好了。”
牛月红立即反驳道:“我是被他们逼成这样的。”
赵青松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新国说,咱们在房产局申请的房子下个月就可以拿到手了。我看我们就简单地收拾一下,干脆元旦把喜事办了吧。这样我也方便天天照顾你。”
牛月红一边小心地缠着纱布,一边认真地点了点头。
播音组的情况一切如旧。
播音员们根据自己的工作任务,每天播音、开会,业务讨论。
牛月红也依旧用一只手拖地、擦桌子、收发材料。如果遇到好心人的劝阻,她也是微微一笑,客气地解释道:“没办法,我是干活的命,一闲下来心里就发慌。”
人们也慢慢地习惯了牛月红的做法,不再劝阻她了。
一天,牛月红突然感到肚子里翻江倒海,匆匆忙忙地钻进了卫生间的隔档里,慌乱之中忘记扣门了。
她方便后像往常私下里一样把左臂从吊带里抽了出来,用双手往上提着裤子。
恰好晓月也进来方便。她随手试着拉了一下一个隔档关闭的的门。
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晓月一眼看到牛月红站在打开门的隔档里双手正自如地在系裤子。
顿时,晓月和牛月红都愣住了,彼此吃惊地望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个时候,卫生间门外传来了说笑声。
牛月红急中生智,一把把晓月拉进了隔档,赶紧扣上了门,然后把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晓月千万不要出声。
晓月只好使劲地点一点头,表示坚决保守秘密,使牛月红躲过了这个惊天动地的难关。
从此,牛月红和晓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