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空挡里,忻冬已拈着珐琅小壶将两盏茶倒满,取一盏亲自递到殊儿面前,明眸噙起笑意:“三姐说的哪里话?这其中的许多缘故与不便,妹妹也是知道的。三姐时时刻刻都不曾把小五给忘了,小五这心里边儿可满满的都是感激!何曾就说起惭愧来了?”语尽招呼殊儿饮口茶水润喉。
殊儿小口啜饮着清茶,温温的绿茶里配着玫瑰与少许的决明子,初入口时便愈发涩苦的紧,但苦至浓处接连而氤氲出的甘甜与清凉气息也就愈发的浓郁。她心情因了茶的禅味而几近明朗,脑海之中思绪暗动,开始试探着同忻冬状似闲聊了起来,一来二去几句就婉转的把话题引到了辽王身上去:“五妹,你在二皇子身边伴了这样久,可知这位辽王殿下是何样的为人呢?”竞风身在官场,无论他口里说着愿与不愿,他心里也都该明白,是决计做不到不与朝中任何一派势力有所牵连的。而上官家既已有了重新立足京都的打算,则更加得寻一派强有力的势力作为一时无忧的倚靠、好慢慢儿稳扎稳打的将日后根基仔细的延伸下去。时今既然与辽王府有了这么一层“顺水人情”的关系,加之五小姐上官忻冬又身在辽王府,那真不妨打听打听这位辽王是个怎般的为人、怎般的风貌。归根结底,是不会有害处的。
闻殊儿问起帛逸,忻冬定了一下神,心知素性聪颖、谋事精准的三姐不会无端问些不打紧的话,但又一时解不得殊儿这许多的心思:“二皇子这个人,是很好的、是极好的。”她蹙眉略略转动了一下心思,在思量的空挡里就顺嘴言了这夸赞的话。后甫地察觉到,不觉双颊微泛潮红,但语气显然条理了不少,“他身为皇室贵胄,却不见一般皇室子弟的跋扈轻浮。他虽倜傥风流、行事往往不羁,却只是‘君子爱美’的单纯欣赏,从不下流。他虽行事偶有狠戾,也尽是些除暴安良的磊落行径。他虽因受着皇上的宠爱而多有出格行事,却也不单单是因了恃宠而骄,而是发乎于一份常人所难具有的担当与胆气。”
耳闻忻冬持着不缓不急、又偏生甚是向往的口气,处处都说尽了这位二皇子的许多好处。殊儿重拈起茶盏又慢悠悠的啜饮了一口,安静的听她言完这些,适才抬了眸子声息柔缓:“大哥早便给你修过书信的,信里边儿该是叫你寻个由头辞了辽王、重回上官府去。你却还如此舍不得他,莫不是……爱上了他?”身子一探,口吻略压低。
“我……”忻冬口快心直,一个“我”字没走心就顺势吐了出来。猝地一缄口后,又瞧见殊儿含笑打量着她微红的面颊,忙又抿了唇兮敛下语气重新吐口,“我对他的态度,只是当做兄长看待……我只希望他好,旁的什么都没有。”显然她说的这话是绝对的违心话,就在一年前她还因了帛逸对殊儿的念念不忘而愤懑于心、甚至于头脑一昏便对他做了那般的算计。但这些她不能让殊儿知道,是一定不能让殊儿知道的,“大哥确实多有修书给我。我不离开……不仅是因为不舍与二皇子这么些年的缘分,还是为了上官。”忻冬展眉复与殊儿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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