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别忘了绣。”
安然搭在门上的手松了一瞬,出来时关门的声音都放轻了不少。
院内太医们刹那间停下了耳语,恭敬地看着安然。
她高声问,“少君病重,可有谁愿与本郡主去童华殿为他诊治?”
然而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显出犹豫之色,他们面面相觑,竟无一人站出来。
安然虎着脸,环视一圈,冷声,“怎么,是本郡主请不动你们了?”
“下官愿随郡主前去诊治少君。”
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站了出来,虽与其他太医着相同衣袍,看着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
安然这才和缓了语气,“好,治好了,本郡主重重有赏。”
她朝外走去。
皇子所离御花园不远,安然便和太医经过御花园去童华殿。
她与太医一前一后,“不知如何称呼?”
太医回道,“下官姓苏。”
安然尊敬叫他,“苏太医。”
苏太医轻轻“诶”了一声。
安然奇怪地停下,扭过头去,“您?”
“珞安然。”
顾丹心从假山后跳了出来,跟只挡老鹰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
“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比安然要矮上一大截,仰头是一张稚嫩青春的面庞。
安然便敛了心里一闪而过的怪异,“您先去童华殿。”
她专心应付拦她的顾丹心,“你说吧。”
顾丹心收回手臂,“父皇对三哥和我从小就冷淡又严苛。”
“哪怕在他人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父皇也从不会原谅。”
“前两天,因为你落水,三哥又被罚了,罚得比以往都要狠。”
她往安然跟前走了几步,本就发红的眼眶又有掉眼泪的趋势。
“他被抬回皇子所的时候,后面从上到下,没有一块是好肉,连侧着睡觉都难。”
“前两天,他高烧不退,整个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母后却因为被禁足不能去看他,只能传太医,十几个太医轮番上阵,这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母妃在宫里一天一夜都没敢合眼,可父皇连问都没问一声。”
安然不明白为什么顾丹心要跟她说这些,虽说顾辰钰是因为她被惩罚,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任何事情,甚至都不知道他被罚。
更何况,她之所以会落水,还是苏青禾搞的鬼。
这难道不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吗?
“你想说什么?”她冷漠地问,“想说我对不起顾辰钰吗?”
她原以为依顾丹心的脾气,听这话会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子骂。
出乎她意料的是,顾丹心平静地望着她,缓缓摇头。
“我只是在想,你这样的人,凭什么牵连我哥受那样重的伤。”
“珞安然,我真的很讨厌你。”
她就这么毫无畏惧地看着安然,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诉诸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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