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它,崔耕的信誉太好了,虽然免不了要受“君子可欺之以方的委屈”。但是,他要说谁是坏人,百姓们就认为谁是坏人。
人们说天子“口含天宪”,想杀谁就杀谁。其实,混到崔耕这个程度,才是真正的口含天宪。
我说要杀你,你就天下人人皆曰可杀!
李光弼见状,一阵心潮澎湃,暗暗寻思:人们常说,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诚不我欺啊!
李隆基因为我救驾有功,封我为柳城侯,左羽林将军,又算得了什么?临死之前,还有人认为我是什么大贪官呢。天可怜见,我才当了几天左羽林将军?屁股都没坐热呢,贪污个蛋蛋啊。
但是,人家越王千岁随口一赞,就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朝廷栋梁之才了。
看来,我效忠越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程元振见此状况,则吓得肝胆俱裂,道:“越王饶命,越王饶命,越王饶命……”
他脑子转的再快,心思再毒,临死之前,也就是能想出这四个字儿了。
崔耕持剑在手,道:“不杀了你我心难安,宫中难安,大唐难安……你受死……”
“剑下留人!剑下留人啊!”
“陛下有旨,越王不准杀程元振,钦此。”
“圣旨在此,越王住手!”
……
崔耕的话还没说完,远方就传来一声声地大喝。
循声望去,但见一队骑兵正从远方疾驰而至。为首一人头戴乌纱,身着姿袍,面色沉凝,不怒自威。
这人崔耕认识,其人叫崔隐甫,博陵崔氏之人,如今崔隐甫官居御史大夫之职。论起权势来,比宰相也差不了多少。
此时的崔隐甫,面色惶急,手中还持着一份明晃晃的圣旨。
看来,是之前有人给李隆基送信了。
此时崔耕还真不好动手,他是以有旨不遵的名义要杀程元振。现在人家崔隐甫拿着正儿八经的诏书来了,总不能自己也在天下人面前有旨不遵吧?
不消一会儿,崔隐甫已经到了,迈步上了行刑台。
“下官崔隐甫,参见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崔隐甫跪倒在地。
“起来吧。”
崔耕在博陵崔氏认祖归宗,和崔隐甫能扯上点亲戚关系。真论起来,崔隐甫得叫崔耕一声哥,崔耕也不好太过不给他面子也许这就是李隆基派崔隐甫来的原因之一。
崔耕低声埋怨,道:“你小子来得那么快干啥?这死宦官是什么好东西了?我把他斩了,对大唐朝廷也是一件好事。”
崔隐甫也不敢摆钦使的架子,苦笑道:“小弟当然知道程元振不是什么好路数,但陛下有旨意,我能不听吗?再说了,这程云振又跑不了,您什么时候杀,不是杀啊。另外……”
“恐怕这另外才是重点吧?”崔耕道:“到底是什么?”
“我正打算对付张说呢,怎么能在陛下眼里失分呢?大哥,你就给小弟个面子,让我顺顺利利地把这个差事办了吧?”
崔耕马上就抓住了重点,道:“张说?此人官声不错啊,你没事儿对付他干什么?”
“不错?!”崔隐甫指向程元振,呸了一声,道:“张说跟这个瘪犊子一样,也就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而已。”
崔耕还真来兴趣了,道:“哦?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