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失所望,对着崔珍教训道:“听见没有,冯仁智并无女儿,你想故技重施都没机会。刚才还说你宋伯伯不过尔尔。那你现在出这个馊主意,又算什么了?须知,不是你宋伯伯没想到这个主意,而是这个办法根本无法施展。”
“我……”崔珍不敢犟嘴,低下头,道歉道:“孩儿知错了,实在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尤其是宋伯伯。呃……”
顿了顿,他看向宋,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宋伯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应该不会和小侄儿一般见识地吧。”
宋笑着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和你计较,那不就当不成“大人”了么?”
“唉。”
崔耕看了眼崔珍,低声叹了口气,既为崔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而欣慰。又因为他爱耍小聪明而头疼。
他想了一下,看向宋道:“总而言之,咱们最好能把冯仁智策反了。呃……不如咱们一起,往宿县冯家镇一行,看看这冯仁智何须人也如何?”
“理应如此。”宋眼睛望向还在对着自己献殷勤的崔珍,建议道:“把珍公子也带上吧!玉不琢不成器,珍公子雕琢一番,定是一块良材美玉。”
“就依师兄所言。”
……
……
冯家的根基在高凉,换言之,那是洗氏一族的所在。现在的高家镇,乃是中历县冯阿继镇冯宝的老家,官府的直辖土地。
所以崔耕去冯家镇,基本是没什么危险的。
当然了,调遣官兵直接把冯仁智杀了也不成。冯家的势力在岭南道盘根错节,杀了家主冯仁智,除了把冯家逼反以外,没什么任何其他的效果。
这一日,崔耕、宋带了黄有为、剧志开、杨玄琰、李白以及崔珍,扮作商人模样,到了中历县冯家镇。
刚一入镇,众人就发现,此镇繁华得有些过分了些。沿街叫卖声不觉于耳,客栈家家客满,酒肆内也基本满座。
众人好不容易,才在一间小店内坐了下来。
一桌酒宴摆好,崔耕一使眼色,李白就把那伙计拦了下来,密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儿。”
“您说。”
“我们是外地来的客商,偶然间路过此地,发现这冯家镇也忒繁华了些。怎么这么多客商来此啊?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还真有缘故,冯家镇要是整日里都有这么好的生意,那我们不早就发达财啦?”
“哦?那究竟是什么缘故呢?”说着话,已经是一个金豆子递了过去。
那伙计接了钱,态度比开始好很多,毫不隐瞒地道:“是这么回事儿,冯家家主冯老爷子,您听说过吧?”
李白点头道:“嗯,听说过。听说他是洗夫人的六世孙,高家的家主。”
“冯老爷子有三个儿子,长子冯勇,次子冯智,三子冯信,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却还未成亲。今年老爷子一高兴,打算把仨儿子的喜事儿都办了。您想想,以冯家的身份地位,这场婚事的排场能小的了吗?他就邀请各路客商前来,采买成亲的各种用品。诶,你们三位是做什么的?兴许手中就能有冯家需要的货物。”
言毕,那伙计就眼巴巴地望着崔耕等人,那意思很明显,你们刚才都那么大方了,我现在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还不快快有赏?
崔珍的嘴有点贱,道:“我们啊……是卖药材的,最擅常的是金创药。不知冯老爷子要吗?”
“呃……”那伙计被他堵得直翻白眼儿。
废话,这药材有啥用啊。人家冯家大喜的日子,买上一堆药材,还尼玛是金创药,这不是诅咒三位公子都有血光之灾吗?
“算我没说,算我没说。”伙计悻悻地道:“几位还有其他的事儿没有?没别的事儿,那小的就……”
崔耕道:“给我们安排几间上房,我们在这儿停留几天再走。冯家不和我们做生意,保不齐其他的客商需要呢。”
那伙计刚被崔珍嘲讽了一番,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敷衍地说道:“几间没有,只剩下一间了。您要不要?”
“那也成吧,我们挤一挤。”
稍后,在伙计的引领下,崔耕等人进了一间上房,倒也干净雅致。
崔耕似乎非常满意,又赏了他一颗金豆子,道:“小二你去忙吧,等有事儿我们再叫你。”
“是。”
小二收起金豆子,脸上这才由阴转晴,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崔耕的脸却沉下来了,怒斥道:“逆子,你给我跪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