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消息飞速传遍了冯家镇。
话说有一伙商人路过冯家镇,听说了冯家需要大量的金创药之后,马上就打肿脸冲胖子,声称自己能够供应大量的金创药。
冯家人听说了之后,还给了他们最上等的请帖,以示尊重。
结果,这几位手里一点金创药都没有,赶紧临时在镇内采买各种药物。
这不是现买现卖吗?如果是现买现卖,冯家哪用得着他们?
冯家可不是好惹的,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冯家人会如何对付这帮子贪婪的商人。
然而,那伙子商人似乎毫无所觉。第二天就拿着几个包裹,大喇喇地往冯宅而来。
……
……
高宗年间,宰相敬宗嫁女与蛮酋冯盎之子,多纳金宝,为御史所弹劾。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作为宰相的许敬宗,都为冯家的金钱攻势所打倒,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蛮酋冯盎的儿子。
这件事一方面说明,许敬宗的人品不咋样。另一方面也说明,冯家富可敌国,比宰相富贵多啦。
所以,冯宅虽然名为宅,却比一般王侯的府邸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众商人进入冯宅之后,无不为其富贵的气势所倾倒,唯恐多走一步路,唯恐多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好吧,这话也不大准确,有伙子人泰然自若,恰似闲庭信步,在这些人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不用问,这伙子人正是崔耕一行。
没办法,崔耕等人是什么人啊?越王府常来常往,交往的非富即贵,怎能被这点子气势所震慑?
要是旁人这般模样,只会引起众豪商的敬仰之心。但崔耕等人昨日已经露了怯了,自然是收获了一片鄙夷。
来的商人太多,一个大厅可招待不下来。再说了,人们手中的货物不同,一起招待也不甚方便。
所以,崔耕是和几个卖药材的商人,一起被引进了一个高楼的第五层。
往远方看去,可见一个大湖,湖中有一片沙洲。沙洲上还有一个凉亭,以及无数绿树红花,真是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由此可见,冯家对他们这些药材商人,真的是非常重视了。
有仆役上来送上香茶以及瓜果点心等物,最后微微一躬身,道:“几位贵客请慢用,我家家主过一会儿就来,小的告退。”
“小哥请便。”
那仆役退了下去,大厅内的气氛顿时一松。
有个矮胖子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忽然轻笑一声,道:“这冯家主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什么笑话?我等洗耳恭听。”
“话说齐宣王爱听人吹竽,每次一定要三百人一起吹。南郭处士请求给齐宣王吹竽,齐宣王很高兴,官府给他的待遇和那几百人一样。可等齐宣王死后,他的儿子齐王继承了王位,齐王喜欢听一个一个地独奏,南郭处士就逃跑了。诸位,你说这个笑话可笑不可笑?”
“可笑,真是可笑!我要是那个南郭处士啊,羞也羞死了!”
“周兄讲的这个寓言,真是发人深省啊!”
“可惜咱们这,有个人连南郭处士都不如啊,我等羞与为伍。”
“就是,就是。好歹人家那个南郭处士知道要一起吹竽后,就羞愧地逃走了。可是有些人,却死赖着不走呢!”
……
这些人议论纷纷,很显然,是把崔耕等人当作了滥竽充数之辈,冷嘲热讽。
本来嘛,你们投机之事弄得满城皆知,现在却还不知收敛,在冯家充大尾巴狼。不讽刺你们讽刺谁呢?
崔耕不甘示弱,待人们的声音渐低,他忽然间轻咳一声道:“诸位笑的挺开心地嘛。崔某不才,也想凑个趣儿。”
那矮胖子不屑道:“怎么?你也想讲笑话?只是……你愿意说,别人却未必愿意听呢。”
“非也,非也!”崔耕连连摇头,道:“我可不像某些粗人,弄个众所周知的寓言当笑话,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学问呢。”
“那你想怎么样?”
崔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某想作诗一首,以记今日之盛事。”
“哎呦呵,你还会做诗?”
“那是自然。诸位请听好了: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洲。贾生年少虚垂泪,王粲春来更远游。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雏竟未休。 ”
“好诗啊!好诗!”
崔耕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一阵高昂的赞叹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