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什么思路?”
“越王千岁已经跟我和冯老哥商量好了,以后我们的地盘跟归他。僚人部众愿意跟着他的,就改土归流,赋税的事儿好商量,该缴纳汉人一成的他绝不多要,该交十成的他也绝不少收。越王有“青天”之称,绝不至于残民以逞。而且,他担保咱们部众愿意跟着他的,绝无饥寒之忧。这可比现在累死累活的淘金可强多啦。”
“啊?果真如此?”
“这……这似乎干得过啊!”
“越王一诺千金,当不至于骗咱们吧?”
……
何游鲁的话音刚落,僚人军士们就议论纷纷。
在大唐高祖年间,朝廷也曾经推行过岭南道的改土归流。当时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给僚人们定的赋税,是汉人的一半。
没错,只交汉人应缴汉人的一半,僚人们也受不了,他们耕作技术水平太低下了。
如果崔耕答应看情况决定税额,甚至保自己的温饱,那可比现在的光景强多啦。
说实在的,跟谁混不是跟啊?陈家也是汉人,只因教给了大家先进的农业技术,大家就愿意奉陈家为主。现在改投越王,又有何不可呢?
更关键的是,越王出道这么多年,名满天下,绝无食言而肥之事,值得信任!
若是汉人军士,军法森严,可不敢这么议论。但僚人的军纪就差多了,即便陈行范在场,也无法弹压。
他高声质问道:“好,就算崔耕说话算话,但这才是愿意跟他走人的待遇。我僚人散漫惯了,若是不愿意跟他走呢?”
“那也简单,建功立业啊,越王千岁说了,愿保大家千年富贵……”
然后,他又将崔耕封建美洲的计划,介绍了一遍。
这何游鲁也真是个人才,平日里大大咧咧满嘴粗话。但到了关键时刻,他却是口舌便给之极。
当即,他把美洲吹到了天上去,简直僚人们梦想中的天堂是啥样儿,那美洲就是啥样儿。至于美洲的土著则被他贬到了地下去,完全不堪僚人一击。
众僚人军士们听得目眩神迷,口水之流,简直恨不得马上要坐船出海,为后世子孙立下千年之基了。
陈行范却是越听越不对劲儿,忽地大喝一声,道:“大胆!何游鲁,你竟敢趁机乱我军心!”
“没……没有啊。”何游鲁双手高举,满脸的委屈之色。道:“我这……我这只是说说越王的计划而已啊!”
陈行范道:“废话少说。现在你唯有两条路,要么投降本刺史,要么死!我数三个数,你要是没做出决断的话,那我就当你是想死了,马上下令乱箭齐发。三……二……”
何游鲁道:“别!别!我投降,我投降还不成吗?”
陈行范道:“那冯仁智呢?”
冯仁智深吸一口气,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冯某人也投降了。”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果然没让我失望。既然如此,那就……”
“怎样?”
陈行范眉毛一挑,道:“请二位交个投名状吧。只要你们把崔耕宰了,我就相信你们是诚心归降,愿意与陈某人共同做出一番事业。否则的话,那对不起……我还是要万箭齐发,要你们的命!”
顿了顿,又伸出三根手指,道:“还是老规矩,我数三下,二位自行决断。三……二……一!”
咔嚓!
血光崩现,一颗大好的头颅滚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