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细细瞧着宋文倩。
面色比上回在寺里见着时好了很多,虽消瘦些,到底还是带着红润的,这几日里那温氏母女过得鸡飞狗跳的,应是无有时间去闹腾她们才是啊!
宋文倩低泣道:“我家的事情你多少也听说了罢,母亲虽心里不痛快,可瞧着她们母女难过到底也松快了些,汤药吃下去看起来也好些了,可不知怎的,前几日开始又忽的重了起来,都吐了两回血了!”
灼华替她擦着眼泪,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当年看着母亲越病越重,她也是这样无助。
她心里是知道的,蒋氏的身子是十多年压抑积郁造成的,大约是不可能养的好了,前段时间又遭宋文倩婚事打击,已经损到了骨子里。
如今瞧着温氏吃瘪心里痛快,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又吐了血,怕是要坏了。
可这话她要如何跟文倩说呢?
再明白的人,都无法平静的接受母亲即将离世的事实。
“姐姐可换了大夫去瞧?”
隔着窗纱明晃如水晕的光落在宋文倩的脸色,蕴漾了无数茫然的痛苦。
文倩艰难地点头:“换了几个了,连你家惯用的李大夫也叫过了。”
从袖子里掏了个裹子出来,放到罗汉床的矮几上摊开,颤抖着推向灼华面前。
“这是母亲吃药的药渣,妹妹你帮帮我……”
她看着灼华,话头哽住,好似希翼梗在喉间。
灼华如今虽看着医书也不过懂些药名儿和药性,将药渣扎好收进了小匣子里,唤了倚楼进来交到她手中。
“请老先生瞧一瞧可有什么不妥的。即去即回。”
倚楼领命速速离去。
灼华压低了声音问她,“你疑心有人在汤药里动手脚?”
宋文倩低低的哭泣,点头又摇头,像是受不住暑热一般渐渐清白了脸色,慌乱和无助的努力呼吸,想维持最后一点的坚强。
可那倔强却似巨石成沙散,瞬间便支离破碎:“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怕是叫人害了,可我又怕不是,母亲这样,父亲更是靠不住的,我真的不晓得该怎办。”
“这半年里母亲的病好容易有了起色,原本好好的养着,会好的,总会好的,可是为了我的婚事母亲又生了几场大气。眼看着几个月的修养全白费了,全白费了……”
灼华明白她那么矛盾,不过是文倩清楚的晓得蒋氏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若是叫人害的,她心里的痛苦还有的出处,杀人也好报仇也罢,心还有个盼头叫她强撑着。
可若不是,这些年的憋屈、痛苦、委屈便是连同蒋氏的死将一并成了单仞刀,刀刀割在文倩心头。
就如同她如今她恨着苏氏,想着报仇,一步一步再难她也要走下去,可是报了仇之后呢?
她活下去的动力又是什么?
情爱?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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