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倩看着父亲宠妾灭妻却无能为力。
而她经历了前世里李彧的算计和惨死,晓得了真相也不过是在冷宫中独自咬牙恨着。
她们都是一样的,对于将来没有憧憬,只剩踌躇和后退而已。
“我都晓得。”灼华拉着她坐到身边,搂着她轻声道:“可是姐姐,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你、明白吗?”清丽的容色光彩暗沉,“表姑母苦苦撑着,不过是想多护着你一日,你若想哭便大声哭一场去去苦闷,可之后你还是该坚强些,日子再苦再难总要活下去的,你不可再叫她不安心了。”
“灼华,灼华你也觉得母亲她……”夏日的天那样热,文倩却觉得犹如寒天,一湃湃凌冽的雪水兜头便浇了上来,冷的她心底生疼不已,“我、我不该那样傲气的,这十几年来我明明知道的,只要我肯放软了身段去讨好父亲哄他高兴,母亲的日子也不会这样难熬。偏我端着嫡女的傲气,自己吃尽了苦头,又叫母亲日夜为我操心。”
灼华看着她心里亦是酸楚,从前蒋氏还好好的时候,她清冷,她高傲,她无惧任何,何时见她哭过。
哭得这般声嘶力竭。
在那个混乱的宋家,只有文倩和蒋氏在相互依靠。
蒋氏没有了,那里就只剩下文倩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重活一回,灼华才有祖母来护着,文倩呢?
什么都没有了,还要独自撑到出嫁为止。
倚楼的速度倒是快,去了便赶着回来了。
门扉被敲响,灼华应了进。
文倩紧张的捏着衣襟上的缠枝葡萄纹路,呼吸都带着颤抖,巴巴的盯着灼华,却不肯去直问倚楼。
灼华接过了倚楼手里的纸条,展开一看,虽有意料可还是心头猛地一沉。
不过月余的时日了!
“先生可有说什么?”
倚楼垂了垂眼帘,只道:“百年的老野参,吊着精气而已。”
唇色褪尽,文倩挺直的背脊忽的委顿下来,伏在矮几上瞪着眼,眼泪不住的流,面色越来越白。
灼华吓了一跳,赶紧用了拍她的背,又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呼吸!呼吸!姐姐,你回回神!你不能垮下来,必须顶住!”
文倩好容易缓过了气,转着眼去看倚楼,去看灼华,却又只是呆愣的转着头而已。
她无力委在灼华的身上捶着心口哭着。
无声的哭着,却比声嘶力竭更叫人看着心头憋痛。
灼华不知如何劝解,哪怕她们的经历相似,可每个人的痛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承受的痛也是不一样的。
只能搂着她让她狠狠的哭一场。
“哭吧哭吧,哭完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快快去信京里,叫蒋家赶紧给你定下亲事,表姑母看着你有了依靠,也能安心些。往后的时日里,好好说说话,好好吃,好好喝,该笑的多笑笑,想哭的时候,来我这里,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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