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五湖四海还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可江南省各级官员却在紧锣密鼓筹备迎驾事宜。
二月廿四,雨水刚过,北方部分地区仍旧万里雪封,银蛇蜡象,可江南一带已经天气回暖,万物复苏。是日,江苏巡抚萨载派人到处张公文榜,布告辖区百姓闭市禁足七日,又着兵马司将京杭大运河苏州口到南巡行宫这一路用步幛层层围了起来。
堪堪过了两日,终于等到乾隆帝遣人下达旨意。江苏巡抚萨载怕误了迎接的时辰,当机立断,号召了苏州府各级官员,赶在御船登岸之前,堵在沿岸,夹道相迎。
沈复无官、无权、无势,实打实一介布衣平民,本该没有资格出现在迎驾队列中才对,可沈稼夫背靠大树好乘凉,硬是凭着通天手段,将沈复伪装成一个揭榜举人,安排到迎驾队伍里。
老老实实站在队尾,沈复慢慢发现了一个规律:朝廷官员官服颜色无差,只在朝冠顶子和补服图案上作了区分。
沈稼夫见他等得很不耐烦,到处张望,唯恐坏了规矩,就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稍作提醒。
沈复一向是怕父亲的,当下不敢多言,只能咬牙忍耐。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巳时将近,御船还没在湖面露出首尾,各府官员不免有些心绪慌乱。
两江总督陈辉祖专程从安徽赶来迎驾,苦苦等了半天,见御船仍是不见动静,不由厌倦。江苏巡抚萨载和苏州织造舒文站在他后面,虽然表面还算镇定,但心里无不乱作一团,只能巴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盼望御船早点出现,不要让一众人扑了个空。
江苏巡抚萨载的幕僚徐茂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加站立不安,只得眼张失落地到处乱望。
布政使司布政使魏翊虎、按察使司按察使冯遐龄、都转盐运使司运使赵谦益靠后站着,见上司们快要急出一头汗了,惊得面面相觑,只得低眉耷眼。再往后去,那几个芝麻小官也等得抹额擦汗了。
相较于心思细腻的文官,前来侯驾的武将们实在可以称得上头脑简单,胆大心粗。
苏州府副都统邓子忠长得五大三粗的,听见人群里骚动不断,忍不住和旁边的随员嘀咕道:“这天虽不热,可一直站着,也挺难受的,不知这御船何时才能露影?”
参将武良辅一边拭汗,一边搭话:“圣上自初六日启驾,沿京城、天津、济宁、扬州一路南下,仔细算一算,这也舟车劳顿了半个月了,兴许是龙体疲惫了吧!”
“说到这,我最近可听说一桩趣闻!”邓子忠鬼鬼祟祟地笑着,见他不太明白,就附耳道:“我听说,咱们圣上在扬州行宫里还召了娼妓侍寝,啧啧啧,可真是够风流的啊!”
武良辅听得胆战
心惊,连忙道:“大人,在外不比在内,须得谨言慎行,这样有天没日的话可不敢胡乱说,万一给人听去了,那可不是一颗脑袋就能解决的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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