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爹,就是动手打他又算个什么事呢?更何况,今个这事是他不孝,为什么传出去反倒像是他做了多大错事似的呢?
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白老爷子在家闷头想了半天,还是去了王知礼家,他得和王知礼唠唠这事儿,虽说这是家事,但还是得说给里长听让他评评理。
一路上只装着没看到那些异样的眼光,白老爷子一路半掩着脸进了王家。
王知礼倒是客气,立刻让媳妇泡茶,又请白老爷子炕上坐。
白老爷子抽着旱烟袋,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说到动情处还眼泪花直闪,王知礼也听着,还时不时地应一两声“可不是嘛”“哦”的
可到最后,也没说这事儿到底是谁错谁对。
白老爷子更觉得憋屈了,明明就是大儿子错了,为啥他连个安慰都得不着呢?
回了家,一晚上都没睡好,到了第二天,出了门,没人看,白老爷子才觉得好了些。
可人才转身,就听到后头有人笑:
“还说不孝顺,那孝顺可得咋孝顺?凭啥人就得把地给他们啊?还想让人家住露天地,哪儿有那样的啊?要我说,这人啊,不能逼人太甚了……”
听得手都哆嗦了,白老爷子强忍着委屈,转头走开。
可一次他能转头走开,接着几次就是转头走开那刺耳的笑声也还是传进耳里。
到底还是忍不下去,在隔壁王老爷子别了几个说闲话的老汉时,白老爷子抹着眼睛叹道:“还是没娶个好媳妇啊!我都说了,不能那么逼着孩子,可……唉,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
“可不是咋的,老哥,不是我说啊,你家弟媳妇的确是有点那个……”
不过一会功夫,这话就传开了,屯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就是李氏闹出来的了,正印证了之前的猜测,老婆子小媳妇的一家串一家,话传得飞快。
李氏听到时,啥都晚了。
指着白老爷子,李氏气得手指头都颤:“你说啥?都是我杵的坏?!白宝柱,我、我和你拼了……”
扑上前,十指狠狠地挠上白老爷子的脸,一时没防备,白老爷子脸上立刻就被挠出几道血棱子。
脸上吃痛,白老爷子惊喊一声,甩开李氏:“你疯了!居然往我脸上挠!”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白宝柱,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做的事不担,还往我身上推,你说、你自己说,这事是我杵的坏吗?!”
“小点声……”低喝一声,白老爷子往窗外看了看:“都睡着了,你是不想让孩子们好好睡啊!”
“睡啥睡?我就要把人都吼起来,让他们来评评这理……”李氏跳着脚喊,还真不怕把人喊醒了,就是邻居也醒了才好。
脸一拉,白老爷子一把捂住李氏的嘴:“你别嚷嚷了,这事儿就算我不对还不行?你想想,你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大出去走动,脸面能比我重要?”
“好啊,你这就是想保住你自己的脸面,就黑了我是吧?”李氏呸了一声,骂道:“你的脸面是脸面,我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我的脸面坏了,你白家名声就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