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许文岚回来,这还是头回见着白应天。
虽然没见着,可关于白四叔的传闻她可是没少听说。
之前白老父子和离分家之后,白应天跟着李氏还有白莲花两个一起过日子,要说就娘三个,有房有地,省着点花也能过得挺好。
可偏偏这三个,都不是勤快能干的,李氏还好,年轻时候到底还辛劳过几年,等儿媳妇进了门这才撒开手,家务活什么的还是能拿得起来的。
可白莲花打生下来就被宠到大的,家务活是基本没干过啥,顶多也就是能拿个针绣绣花,可就是能绣花,绣不绣得好另说,想让她绣花贴补家用那是做梦。
而白应天,早些年老父宠爱,兄长迁就,就没下过地做过农活,家里两个女人就更不会下地了。
从前没分家时,大家伙一起吃住一起住一起干活,那是吃喝被李氏拿捏着,活儿却是旁人干了,分了家就不成了,没人干活,自己个亲生的吃喝又不能拿捏不给吃,就这么敞开了吃喝,却没人干活,日子是越过越艰辛。
那几亩地租出去给别人种,年年交上来的租子居然根本不够他们娘三吃的,要不是早前还藏起点银子,又曾克扣老爷子养老的钱藏私房钱,这一年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日子这么艰难,白老四却没停了在外头招摇。
学是不上了,却挂着个读书人的幌子,成天在外头胡混,要是能跟着从前的同窗混上一顿饭或是花酒那自然是好的,要是不成,那就想法子自己混进青楼喝个曲喝个酒,末了还装自己是大文豪想给姑娘做首诗充酒钱,有一回直接被青楼打手丢到大街上,那老鸹指着他足足骂了半个时辰,还叫人拖着他到靠山屯来找李氏讨花酒钱。
这样的丑事,闹得靠山屯人人皆知,哪怕是回来不久的许文岚也都听说了。
你说这样的小叔子,朱氏怎么能往家请会亲家呢?
这会儿听到这家伙张嘴就威胁,许文岚微眯了眼,一声冷笑,看着脸色发白,一双肿眼泡,连眼都像要睁不开似的白应天,直接骂道:“好大的口气!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告状去!?就你这样子,往堂上一站,明眼人都知道是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的废物,又有谁会相信你的话呢?”
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许文岚直接道:“白应天,你给我听清楚了,虽说你姓白,可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就没资格说是我们叔叔。你要是再敢打着我大哥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你能怎么着?你还敢打我咋的?”白应天睁着肿泡眼,大声嚷嚷着:“我要见我爹,我就不信了!老白家能让你这样的泼妇进门。”
哪理会他那个,许文岚冷笑道:“你别嚷嚷了,我爷啊,只爱有出息的儿孙,就你这样的,往我爷跟前凑我爷都嫌你寒碜!别不信啊,你拍拍胸脯问问自己,你做的那些事哪件不让我爷寒心?再想想,我爷——你爹已经多久没对你有过好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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