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戳人心窝。
白老爷子可不就是这样,自打白胜文中举,他就把光耀门楣的希望放在孙子身上,至于这个从前宠到骨的四儿子,是怎么看怎么看不上。
白应天对这个也是心知肚明的,被许文岚一点破,恼羞成怒,也不说话,上前就推许文岚。
只是他的手还没沾上许文岚的衣裳,就听得“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破空而至,笔直地钉在了白应天的发髻。
骇得脚软,白应天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在地上。
许文岚隐约闻到一股骚臭味,定睛一看,竟是白应天吓尿了裤子,浓黄的尿液自股间浸出,骚臭难当。
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被污了脚上的绣花鞋。
许文岚掩着鼻子,还没说话,就听到李氏颤声尖叫:“杀、杀人了……”
皱起眉,许文岚回头看去,见院中的白胜武正在缓缓放下手中的弓,就知这一箭是他射的。
眼珠一转,她低喝道:“快消停点吧!让将军听到了,你们今个儿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我可不敢保证了。”
冷笑一声,她沉声道:“人将军是什么人物?沙场百战,见过的死人多得去了,可不介意在这儿杀那么一两只乱蹦达的蚂蚱!你还别不服气,不服气你先有那不服气的资本啊!人一堂堂将军,杀人可不就和杀鸡雏一样?我和你们说,要真惹毛了他,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虎皮大旗扯起来,眼看对面四人都吓得脸色煞白,她又扭头问朱氏:“娘,将军不是让亲兵再送弓箭来吗?怎么还没来?其实要我说,我大哥和我爹那就不怎么会射,就别射了呗,这要是无意间射伤人可不就糟了?他们那,哪能像我二哥似的,想射哪就射哪,说射发髻就绝不射脑袋,你说说,要是想射谁大腿一下射中胸口可咋办?”
她话音刚落,那头白应福转身就走,还是白立新拱手道了个辞。
白应福父子都走了,李氏就更觉得势弱了,想吵想闹,可看看还瘫坐在地的儿子,又把一肚子怨气咽了回去,勉强蹲下身拖起儿子,两人一瘸一拐地蹒跚而去。
“没射到腿啊?还真是不中用,这就吓得连走都走不了了?”许文岚还说风凉话,看着脚步一顿却没回身,立刻又走了的李氏母子走远了,她才搂着朱氏的胳膊笑道:“娘,二哥的箭法越来越好了!你说明个儿让将军他们上山打猎怎么样?说不得可以吃一顿野味儿呢!”
“可别胡闹了,我看将军他们啊,还是早点走的好……”
许文岚嘻嘻一笑,却是打定了主意一会儿怂恿二哥去打猎,就算是将军走了,二哥这回不得留下?还有姥爷和大舅呢!这野味说啥也跑不掉……
进了院子,就听到郭佳将军的大笑声:“我就说小子像我!有够嚣张的!一箭射去,也不怕真伤了人?”
心里打了个突,许文岚生怕白胜武挨训,忙快步上前想解释一二,还没等她走近,就听到白胜武笑道:“岳父也夸过我的箭法高超,我又怎么敢让岳父走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