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照‘玉’是大魏的驸马。
他的妻子,是大魏如今仅存的金枝‘玉’叶之一。
他的孩子,都带着大魏皇室的血脉。
新朝若是宽恕了他对于大魏的“忠心”,那其他人呢?
从来新朝对于旧朝的清洗都是最无情最彻底的,鲜少会出现‘春’风化雨的温柔。
原因很简单,放过一个容易,但因此让其他效仿者有了勇气,更多反对者、更多的眷恋前朝者站出来,新生的稚nen的皇朝如何承受得住?
而且,霍照‘玉’已经得罪了青州苏与西凉沈……等等!西凉沈?
邵远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在听到这首诗乃是霍照‘玉’所作的谣言就后立刻派人四处打听,但始终没有消息云云……安吉长公主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定王后现在在何处?”
“已经回京畿了,在‘玉’竹镇。”邵远一怔,下意识道。
“备车,本宫要去拜访她。”安吉点了下头,又吩咐,“给佳儿换身衣裳,本宫要带他一起去!”
邵远忙道:“这样不及投帖……”
“本宫与定王后也算有旧,贸然做一次不速之客,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安吉长公主冷冷的道,“去准备吧!”
“这是你的次子?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卫长嬴果然没有拒绝安吉长公主突如其来的登‘门’,她亲自到大‘门’外迎接,亲亲热热的携了安吉的手,与她一道进了屋。
又喊了自己膝下的几个孩子过来见礼。
这时候沈舒景恰好在坐月子,倒是不方便出来,也着人向安吉说明——客气热情,就好像两人,或者说两家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仍旧‘交’好一样。
安吉心中充满了焦灼,但面上不显,让霍佳出来跟沈家的晚辈挨个见了礼,好一阵客套过了,她才提出想跟卫长嬴单独谈一谈。
卫长嬴笑着答应了,让沈舒颜领着年幼的霍佳下去。
待清了场,安吉便直截了当的道:“当初,家耀拿你们胁迫定王,确实是他不对。但这也不是他的主意,你知道,燕州的厉疫何其可怕。当真传到了京畿,你们母子难免也要遭害!这是各家都有份的,如今你家择了家耀来报复,未免对我们不公平!”
“公主你说的什么?我竟听糊涂了!”卫长嬴待她说完,才轻笑着道,“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一个fu道人家,跟夫婿分离良久,娘家离得远,伯叔都不在近前。拖着几个孩子捱日子而已!旁人不来欺负我,我都要松口气!我难道还能对旁人不公平?”
安吉皱眉道:“你何必不承认?家耀也得罪了苏家,但苏家这些年来都是设法派遣刺客杀手,就差明着想要家耀跟我们的xing命了。这次的事情,分明不是他们的手笔,那只能是你了。早先霍浩已经给你出了气了,再说定王安然无恙,你们其实并没有损失什么……”
见卫长嬴目光嘲讽,安吉道,“好吧,我也知道如今没什么东西可以跟你谈。不过,家耀若不是尚了我,你这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当初我们的婚事是你成全的。你欠霍家的不是吗?”
“话不是这么讲的。”卫长嬴摇着头,“当初顾夫人亲自开口提的要求,我已经给她办好了:就是撮合了霍家大小姐跟我小叔子。如今他们夫妻连嫡长‘女’都有了。这是霍家开口的条件,这笔债我已偿还过。所以如今我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也是心安理得。”
“再者,我那时候哪能成全得了公主的婚事?要说霍照‘玉’受驸马身份牵累,其实是你,我之前只是给你推荐了他这个驸马人选。却是你自己设法嫁给他的。你按着你的心意选择了驸马,承担霍家人情的人是我。这么说起来其实你欠我的。”
卫长嬴平静道,“你说是不是?”
安吉默然片刻,道:“要是真的没得谈,你今日也未必肯见我,话到如今,何必不把你的打算直接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