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要涸泽而渔,万万没想到这两淮世家如此上道。
不但不哭穷,银子使劲给,跪地双手奉上,恨不能倾家荡产的送。
自己给自己薅秃了毛了。
国舅爷许是良心发现,见银票数目十分巨大,摆了摆手。
原本等了一晚上的刺客胡三,刀都没来得及拔,肘子啃了两个。
马厩里备好的稻草和棉被都没用上。
宴会上的人就被各自的家奴扶着出门了。
第一个出门的人,边走边嚎啕大哭:“太子如此仁心宽厚,贤良恩德,大曦之兴啊,大曦万岁!嗝——”
后面的人也一个个地陆陆续续被人拖着上了马车。
等马车缓缓开动,原本车厢里一个个歪七扭八,喝得醉醺醺的人,被自家奴仆一把热毛巾捂上脸,便缓缓坐直了身体。
“老爷,为何——”
“要钱的是太子与国舅,若是单独太子前来,人小面嫩好糊弄,可边上跟着猫不留,左右是要银子,都给他们,以后再赚,惹急了他,他抄了我全家,钱还是保不住,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难道喝西北风去啊……”
另外马车里的人,也坐直了身体。
“这猫不留,明摆着是要钱,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咱们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平日里孝敬这个孝敬那个的……”
“孝敬银子还舔着脸看人脸色,哼。阎王爷好过,小鬼难缠啊,看见没有今天太子和国舅爷说的话,让咱这心,熨帖啊。”
“如今这钱给了太子和国舅爷,咱也能算义商了,这钱花出去,值得!”
马车缓缓而出,另外一个马车里的人捂着胸口,很是心疼。
“老爷,如此大手笔,这日子不过了?”
“给,只是不过日子了,不给,便是不要命了。”
“这么多年,打下这么多钱,挣得这么大的基业,白眼没少见,唾面自干/也。”
“罢了,起码太子和国舅爷拿钱还能哄老子说些场面话,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亏,算是为百姓出力了,也算是给家里人积德了。”
最后一辆马车,里面的人坐上去就开始哭。
“呜呜呜呜,我肉宝子打狗一去不回啊啊啊啊”
“老爷,那你为何捐那么多啊?”
“他们都捐,我不跟着捐,单独收拾我……这老谭说好了,意思意思给个百八十两,最多不过一千两,谁曾想,张嘴就喊了十万两!”
“一千两与十万两,我的心啊,快将救心丸给我……”
一辆辆马车,消失在了黑暗的长长的巷子里,分明是没有光的夜晚,也不知道沿途是谁家听到了外面马车的声音,吩咐下人点了灯笼。
点灯的还不止一家。
衙门附近住的人,大部分都耳聪目明,便是百姓也见识非凡。
都知道今日许多府衙宴请了许多世家富商,甚至有人心中暗想,若是能拿起棒/子砸到一个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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