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有人给她打了灯笼,那人身型颀长,宋思弦低头看了一眼靴子,心中一怔,面上带笑,刚一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笑容微凝:“大人。”
傅行止颔首:“可有结果了?”
宋思弦点头:“有结果了。”
傅行止道:“方才已经对王崇进行了审问,他已经俱实招供了,人的确是他殴打致死的。”
“据王崇说,是累了一天回来,想让张兰给倒茶,张兰没动弹,他唤了三次,张兰都没去泡茶,他便一时气急,骂了张兰,两个人互相对骂……”
“王崇动粗,一巴掌将张兰扇倒在地,打得正是左耳。”
“张兰怒起,上前抓挠王崇,所以在王崇的胳膊上,有抓痕。王崇顺手检起一块柴禾猛砸过去,张兰抬手抵挡……”
“左手被砸伤,鲜血淋漓,这便是左手伤处的由来,王嵩气急,上前抬脚照着张兰的头上怒踹……”
“张兰便不动了。”
“他起初以为不过是昏了过去,可见张兰半天没醒来,这才发觉她已然断了气。”
“他用根绳索在张兰尸体的脖子上用力锯勒了几下,把血迹擦拭干净,给她换好衣服,放平整了。哭丧个脸到张家报丧,说是张氏争吵后上吊自杀了……”
“张家来看,见尸体手上有血,死因蹊跷,这才来衙门报案。”
傅行止娓娓道来,将因为一碗茶引发的血案说出来。
真是日常恐婚小科普。
宋思弦静静地听着,叹了口气。
傅行止见她提笔认真地写着,也不由得住了嘴,静静地看着宋思弦。
宋思弦一手字写得极好,而且烛光下,她的眉眼十分温婉动人。
傅行止渐渐地看直了眼。
屋子里并没关门,虽说是衙门,可孤男寡女还是要避嫌,所以门只合了一扇。
不远处仍旧有人提着灯笼,却是胡三:“本来是要下衙了,不过来了个案子,夫人这才查验耽搁了时辰……晚饭都没吃,唉,辛苦啊。”
胡三侧头瞥了一眼自家大人,分明看到自家大人也是忙完了正事,却巴巴在府衙外面“路过。”
若是以往,大人说路过,那胡三肯定挥手:“大人真巧,远走不送。”
可如今胡二不在,胡三不知为何,慢慢也咂摸过来味儿了。
恐怕路过是假,路过了看谁,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真是!胡三忍不住心里给自己拍巴掌,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于是便提着灯笼,带着大人来走一遭了。
这沈云州一席紫袍,眉目舒展,不过因为伤势没好,走路还是有些缓慢。
他倒是没说什么,胡三说话的时候,他面上还如初雪消融,十分和缓。
可刚走到拐角处,便见他站定不走了。
胡三不明所以,侧头一看,便看到没关门的里面的情景。
这下了衙的傅大人怎么这么闲得蛋疼,巴巴地举着灯笼给夫人照亮。
而夫人正一笔一划,十分认真地写着什么。
胡三心里咯噔一下,一时居然不敢看自家大人冷飕飕的脸。
这算盘打错了啊,用力甩大发了,算盘主子都甩出去了……
里面的宋思弦聚精会神将脑海里所有的验尸经过都写下去。
等落了笔,才叹息了一句:“这张兰,已然有了三月的身孕。”
如今,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傅行止闻言面色一冷,转头询问似得看向宋思弦。
宋思弦这才落下了笔。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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