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回吧。”沈云州站起身的时候,侧身挡了宋思弦一下。
许是跟沈云州接触得久了,只看他这一眼,便知道他神情不大爽利。
宋思弦起身,往自家巷子里走,沈云州走在她身后,不同于刚才,此时他一路沉默似是不愿意多说。
宋思弦累了一天,也只想休息,走到门前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好点了么?”
沈云州点头:“好多了。”
宋思弦看了一眼巷子口,就看到那个马车似乎也跟了上来。
觉察到她的视线,沈云州抬下巴:“你进去。”
宋思弦忽然心里想到了一个人,她抬眸看向沈云州——
沈云州面色不变:“进去。”
宋思弦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人已经进门,沈云州才不紧不慢地转头往巷子外走。
马车上一人款款下来,正是海昏侯夫人王瑾之:“国舅。”
谁曾想沈云州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
王瑾之又赶忙道:“深更半夜的,你居然会在这里,可真巧啊,堂堂国舅居然会如此体贴,也是,你向来是最体贴人的。”
沈云州置若罔闻,抬脚就要离开,被王瑾之抬手拦住:“云州,便是不看在从前的情分上,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帮帮我。侯爷如今宠幸二夫人,再不回封地,我们娘俩的日子不好过……”
沈云州眉头挑起:“干卿屁事,关我屁事。”
前四个字似乎是回应他晚上在这出现。
后四个字则是对应这她刚才的求情。
“我说过了,之前不是故意负你。”王瑾之道:“婚姻嫁娶,结两姓之好,都是父母之命,我也无能为力……”
“求求你,帮帮我吧……”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再次求上门。
话虽说得可怜,可她眼底闪过狠厉。
女人便是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心狠的时候心狠。
她全然一副楚楚可怜无助的模样,看起来软弱无害,实则如何,无人能知。
沈云州眼风都没扫一眼,径自抬脚。
身后的王瑾之忽然叫住了他:“云州啊,做事不可做绝,赶狗不入穷巷……这是陆先生的原话,你还记得么?”
“凭你也配提陆先生?”沈云州脚步顿住,忽地冷笑了一声。
“陆澈乃你我的授业恩师,岂能轻易忘怀。”王瑾之面上带笑,扬起了下巴。
“陆澈肯定与你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我遇到难处,你能帮则帮,是也不是?”
沈云州抬眼看了一眼天,今夜天上只有一枚残月,没有一颗繁星。
因此有的人的面目就显得十分狰狞。
沈云州轻抚了衣袖上的褶皱,“既然求人,便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如何能让我们安然离京?”
王瑾之见沈云州松了口,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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