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都颤抖了起来,抬手指着自家好大儿直哆嗦:“你、你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
宋珂之坦然道:“我真记不起来了。”
他如今都觉得是做梦。
宋重身后的管家抹泪道:“可怜的大少爷啊,老爷你也别怪大少爷,好好的人挨板子,好人也要扒层皮啊。”
宋重忽然想到之前来人通禀宋珂之断气,让收尸……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好受。
他想到当时瘫坐在椅子上,后来赶过来的时候,宋珂之在太医的救治下,又有了气……
官场中人,哪有不迷信的。
宋重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嘴唇动了动,宋珂之自幼娇生惯养,出来进去身后前倨后恭,跟他一起玩的人,也都是不务正业的多。
所以他无论是行走坐卧,流里流气。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跟被抽去了骨头的软脚虾一般。
再看看眼前的人,站得身板笔直如青松。
虽然还是宋珂之的脸,但眉宇间隐然有一股傲气。
下巴微抬,让人觉得多了高不可攀的贵气。
就连自己的这个爹,看着他都不敢大声嚷嚷,显得放肆。
宋珂之胡子颤了颤,原本呵斥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终于又变成了宽慰话。
“记不得就记不得了,外面爹去给你奔走,你在里面好好的,该吃吃该喝喝,我儿都瘦了……”
宋珂之微微颔首,道了句:“多谢。”
宋重身子晃了晃,一把扶住了围栏,“一家人切莫说两家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抽疼得厉害,自小到大,他对待这个儿子真是尽心尽力,放在手心怕摔了,捂在心口怕化了。
就是好吃的,但凡是儿子多夹一筷子,他都不舍得多吃,巴巴地放在他面前。
如此供奉儿子跟供祖宗差不多了,逢年过节也是第一时间拿着红封跟儿子说新年顺利又长一岁。
就差亲自给儿子磕头了。
如此溺爱,一切付出便变得理所应当,好吃的东西,他也不会想着问宋重爱不爱吃。
更遑论说谢。
“我儿长进了……”宋重这泪到底是落了下来。
他本想问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没了。
可仰头看向眼前的“儿子”。
心里莫名又有了一丝欣慰。
“爹就算是把大胯累劈了,也要将你放出去!”宋重下了狠心。
宋珂之点了点头,迎着宋重的殷切目光。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您老也要保重身体……爹。”
最后一声爹叫得隐约有一丝不情愿,仿佛降低了他的档次。
宋重泪又落了出来,颤抖的手抓住宋珂之,“我儿但请放心。爹这就去奔走,国舅回来了,爹这就亲自登门求他,好歹他也算是你的妹夫……如今大舅哥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他话音说完,原本期待自家儿子跟自己同时振奋起来。
可一抬头,就见自家儿子面色十分恍惚又古怪。
原本高傲之色变得十分茫然:“国舅?妹、妹夫?”
“我儿不知,你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宋思弦如今在国舅府……是国舅的房里人……”
不成器的宋思弦在一旁听着,脸色有些难看。
她不需要抬头,就能察觉到有一双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虽说她之前跟傅行止说过她心系沈云州,沈云州是她的男人。
但是宋重的话,又仿佛一双无情地大脚,将与沈云州平起平坐的她,一脚踩在了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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