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里,知画眼中又含了些八卦神色,“我与你说,青栀那丫头是个傻的,平白丢着二公子那般金尊玉贵的人不要,自请离去,结果被配了府里的马夫,眼下倒是清苦得紧。”
时锦想起青栀,眼前便显出一张人比花娇的脸来。
只不过,到底是人各有志,时锦只得又将话头转至司棋身上。
“司棋姐姐呢?可还好?”
“她呀!”知画眼中含了些羡慕,“司棋姐姐才是掉到了蜜糖罐子里。夫君宠着、婆母敬着,这会儿又有了身孕,真真儿是羡煞府里的姐妹了!”
“你莫不是也想嫁人了?”时锦含笑望她,“改日里让二爷替你寻摸一门好亲,将你嫁出去,你便不会顾着羡慕旁人了。”
“出去这些日子,你怎的变得油嘴滑舌起来!”知画听时锦与她玩笑,当下面上带了些恼,双目瞪着她,便连一双手也搁在了时锦身上。
“好姐姐、快、快饶了我罢……”时锦力气不及知画,被她欺得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笑闹一阵,眼见着夜色委实晚了,二爷又迟迟未归,她这才又带着满腔心事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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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无所谓,只不知,锦儿,可还愿意?”清冷的声儿响起,时锦的眼中还带着些迷茫。
她侧伏与二爷身侧,由着他似是无聊般抚着她鸦黑的发,心中的孺慕一点点退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恐与绝望。
“我……”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奴婢不愿意。”
她本能地瑟瑟发抖,他却唇角微微挑着,显是对她的回答分外满意。
“二侄儿也瞧见了,她不愿意跟你走,便是我这叔叔也不好强人所难。”身下的摇椅吱吱呀呀响,齐二爷连日来的阴郁也跟着散了不少。
齐天逸站起身,目光淡淡掠过时锦,“既然她不愿意,那也便算了。”
言罢,他起身往外走,临出门又瞧时锦一眼。
屋内再次沉寂下来。
二爷身下的摇椅略顿,他直起身,探手捏起她的下颌,左右打量,“爷倒是不知,你是个招人的。”
“二、爷……”时锦下颌被捏得略痛,她的眼中登时又蓄了泪。
梦里的自己好像格外爱哭,好似一个孱弱的瓷娃娃,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这声儿二爷极轻,却又带着些近乎卑微的乞求。齐二爷惯来强势,却在对上这般娇弱的瓷娃娃时,总会产生一种想要破坏摔碎的冲动。
他眯了眼,将她按到自己那里,言语中已经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冷,“取悦我。”
她抽抽噎噎,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待得服侍着二爷歇了,她欲要起身,却被他的胳膊沉沉圈住。
男人的嗓音中仍自带着些哑,瞧不出喜怒,只有暗沉沉的清冷,“你既侍候了我,赶明儿便抬为贵妾罢!”
她的后脊一僵,整个人顿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二爷抚着她脊背的手一顿,“不愿意?”
简简单单三个字,尾音微扬,显是动了怒。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些唯唯诺诺,“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
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成为侯门贵妾算得一步登天。
可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将所有羞辱都挂在了脸上。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困囿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直至二爷腻了、烦了,将她清扫出去。
或许还可以求个恩典,赏她回家。
可他便是那般残忍,留着她,许她名分,却又任由所有侯府里的丫鬟们围观她,每每提及一句,都是那个肮脏的、下作的、靠着令人不齿的手段上位的心机丫鬟。
“崔时锦,”二爷轻笑了声儿,“你以为,爷是在与你商量?”
她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唯余一声儿屈辱且悲凉的“是。”
“乖,”二爷满意了,甚至于在她后颈轻啄了下,将她圈揽得更紧,声音带了些轻笑,“你会喜欢的。”
爱而不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