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孩子为何会成今天的样子?那一家老人就是源头!”
汉子愈发羞愧,“阿父,我错了。”
“知错就好。”老翁点点头,道,“知错就要改。先别忙着回家,再去坊市一趟。”
“阿父?”兄弟几个都是解。
老翁没多手,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寄给儿子,道:“再去市些布,咱们都做一身新衣。”
“阿父,家中不宽裕……”一个汉子皱眉。
“既如此,就给你母和你们的媳妇做。”老翁道,“去吧,尽早市来,也好早些出城。”
“诺!”
老翁特地留下长子,沉声道:“阿子,你是长兄,今后行事要有章程,更要有规矩。”
知晓父亲为何让几个弟弟去市布,汉子更觉羞愧,重重的点了点头。
路旁一辆马车中,桓容合上车窗,靠向车壁,命典魁驱车前行,尽速赶往青溪里。
想起方才一幕,桓容不免感慨,合上双眼,捏了捏眉心,想着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
“陛下,前方就是青溪里,可是直接去丞相府?”
“对。”桓容今日出宫,轻车简从,为的就是拜访郗愔。只是没想到,会在途中遇到乌孙的队伍,又在队伍中认出秦玦。
日前北地传回消息,秦璟领朔方,彭城改由秦玦镇守。这个时候南下建康,还是假托乌孙的名义,其意实难猜测。
马车一路前行,做健仆打扮的护卫跟在车后。
士族出行多是如此,故而,桓容一路行来,并没引起多少注意。仅有有人认出典魁,诧异一名将军充当役夫。
以为自己看错,仔细揉揉眼睛,定睛再看,马车早已走远。
逢春光正好,秦淮河缓缓流淌,岸边柳枝浮动,几只黄鹂落在树梢,清脆的鸣叫声十分悦耳。
马车进入里中,穿过架在水上的拱桥,四下里人声渐少,越近丞相府宅,越是显得寂静。
“陛下,到了。”
马车停住,车外传来典魁的声音。
彼时,郗愔已得健仆禀报,亲往前院迎接。
桓容走出车厢,无需宦者摆设胡床,单手一撑跃下车辕。
“拜见陛下。”郗愔人在家中,仅着素色大衫,发以葛巾束起,不见朝堂上的威严,配合一缕长须,更显飘逸。
“丞相请起。”桓容抢上前两步,托起郗愔,笑道,“朕冒昧来访,丞相莫要见怪才是。”
“臣惶恐。”
门前非叙话之地,桓容被请至正室,茶汤糕点俱已备妥。茶汤未加香料葱姜,而是仿效宫中制法。
清亮的茶水中离立起几枚茶梗,入口微苦,旋即回甘,显然煮茶之人深谙此道。
一盏茶饮过,见桓容没有取用糕点,郗愔命婢仆将漆盘撤下,开口问道:“臣斗胆,陛下出宫可有要事?”
“丞相猜测不假,朕确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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